不生气,不生气。
气出病来无人替。
气出病来小人得意。
谢淮安慰了自己好一会,才接受这个操蛋的事实。
——
是夜,黑幕苍茫,一钩的弯月悬挂而上,零星几颗星子点缀其间。
皎洁月色弥漫,无尽峰上却一片死寂,分明是夏日,可虫鸟鸣叫声却半点没有。
大概是宫长血嫌聒噪,灭了不少,余下的都不敢造次了。
谢淮借着月光寻回居所的路。
因为路痴的缘故,他耗费了半个时辰才回到无尽峰弟子居。
作为宫长血座下的弟子,待遇自然不差,比起那些只能住在一起的外门弟子,他享有独自一间居所的特权。
一打开门,陈旧的灰尘扑簌簌抖落,扑了谢淮一脸。
谢淮:“……”
这难道就是历史的“尘”重感吗?
不等谢淮走进居所,手中门栓竟然兀自碎了!接着,这扇木门,在他面前生动上演了何为“我裂开了”。
谢淮扯了扯嘴角:“……”
靠了,我他娘的也裂开了!
这下真没门了。
谢淮低头看了眼死去的门,闭着眼流泪走进屋内。
内心千万祈祷床还相安无事,不然今夜他就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简称:睡地板。
好在床很结实,虽然落了几寸的灰,还结了不少蜘蛛网,但好歹收拾收拾,能勉强过撑这一夜。
收拾好床榻躺上,熟睡中,谢淮见到了师尊宫长血。
梦里的黑心师尊宫长血,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又粗又壮,明明蛇身,却还笑得无比寒冷。
白日里的怨恨立即翻涌而上,谢淮恨得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半夜里,一阵夜风吹过,一道恍如雪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可眨眼间,这道身影便闪现到了床榻前。
宫长血听清床榻上的谢淮嘴里说的什么后,好看的眉头一皱。
宫长血:“……”
骂得很脏。
若不是谢淮的眼睛还闭着,宫长血几乎要以为他没睡,而是得知他来了,故意骂他的。
睡着了都要骂他。
这么恨他?
宫长血眉梢微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他倒不气愤,毕竟许多被他杀死的人,临死时骂的可比这难听多了。
相比之下,谢淮骂的还算含蓄了。
联系白日里谢淮的所作所为,与五年前的谢淮相对比,宫长血饶有兴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若此谢淮……非彼谢淮。
是走火入魔?还是夺舍?
亦或是……
视线扫过谢淮。
谢淮的睡姿属实不太雅观,衣襟乱敞着,领子快要几乎开到了胸口,瓷白脖颈和玲珑深邃的锁骨尽览无余,雪白月光反照下,那片皮肤更是白得发亮。
宫长血伸出手指,冰冷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谢淮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