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懊恼之时,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散着寒冰的冷意,声色如冰:“本座怎么教你的?”
顾少言心神一凛,下跪,恭敬道:“师尊。”
宫长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少言身上有紫桃夭夭的气息,嫌恶道:“你的无情道,是修进狗肚子里了吗?这套无情剑招,修了两月有余,你还没学会。”
顾少言心头微悸,垂着脑袋,眼睫低敛着,任宫长血骂他,“是。”
虽说他道心未破,但修为也没有什么进展。
宫长血伸出手,本命剑控制不住地脱离顾少言,往他手中飞去,不敢挣扎。
这是他亲手雕琢打磨的利器,那只死魅狐狸竟敢染指。
宫长血冷笑,眼底杀意毫不遮挡,剑尖斜斜垂曳在地,一步步靠近顾少言。
“这是本座给你的教训,若有下回,本座看你也不用修无情道了,本座亲自帮你换道。”
一道雪亮寒芒闪过,黏稠滚烫的血液自胸口流出,剑尖偏离心口,并未伤及命脉,但痛苦非常。
胸口疼痛一寸寸蔓延,顾少言吐出一大口鲜血,痛苦地蹙眉,面色发白,哑着声道:“是。”
“哐当”,本命剑被扔回至身前,雪白衣角消失在视野里,宫长血离开了。
顾少言抖着手捡起剑,一只手捂着胸口的血,止不住地顺着指缝流,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拍了个止血诀,拖拽着身体往居所方向走。
他的居所离萧玉如的不远。
萧玉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也许一直在这等着,他倚在一株树下,嘲弄道:“我道是谁受伤了,原来是我们冷心冷性的师弟啊,几月不见,怎么就被师尊罚了呢?”
顾少言蹙眉,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装作没听见,径自朝自己居所走过。
萧玉如嘲讽的笑僵硬在脸上:“……”
都是一群聋子吗?
谢淮是,顾少言也是。
我是虚鬼
谢淮醒来的时候,迷迷瞪瞪睁开眼,有抹白色身影一直在眼前晃,飘渺虚无,就像一张薄薄的白纸在跳舞,还跳得很滑稽。
然后,那张跳着滑稽舞的白纸,飘到了谢淮身前,声线虚得不像话,感觉下一秒他就可要归西了,“小……师……弟……快……起床……”
白纸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其中挑着几根银丝,五官藏在发后面,诡异至极!
鬼啊!
谢淮猛地瞪大眼睛,心脏猛跳,二话不说,一拳迎了上去。
“咚——”
乌必安兜头遭了这一拳,倒着后飞,撞到墙壁,狼狈倒在了地上,伸出颤抖的手指,奄奄一息道:“误会……咳咳……”
然后猛咳一阵,吐出淤塞在胸口多日不化的黑血,乌必安一喜,颤抖的手指变成了点赞。
谢淮:“……”什么鬼东西?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看见并不是鬼,而是一个虚弱至极的男人,放下心。
一边拉起乌必安,一边猜测对方身份:“三师兄?方才没认出来,以为是鬼,本能反应,师兄见谅。”
乌必安牵动嘴角,脸色苍白地笑道:“小……师弟,没错……就是我,……没事,也幸亏有你……淤血才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