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看了一眼。
纸杯蛋糕上的奶油挤的也算有手有脚,江亭晏是用八齿裱花嘴在蛋糕周围围了一圈奶油,然后在中间的空上用另一种颜色的齿形裱花嘴拉了一坨…不是,是挤了一个类似仙人掌条的东西。
最难评的还是颜色,围的那一圈是红色奶油,中间的那一坨是淡黄色,乔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玩意儿像红鹅掌。
“挺好的。”
他移开视线,把脸往江亭晏看不见的方向转了转。
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看一眼都能反胃的纸杯蛋糕。
“你在烹饪方面,天赋一直很突出。”
本来以为插完饼干和糖豆,以及水果干之类的装饰物,腐朽也能变神奇,但事实证明,当你意识到了事情的本质,再多的修饰,欺骗,都不过是屎盆子镶金边,无法改变东西本质是屎的事实。
乔柯想劝江亭晏吃点小蛋糕,但江亭晏看着那六个纸杯蛋糕,脸色铁青,最后没忍住胃里的翻滚,干呕了一下。
“快拿走,我看了反胃!”
乔柯:?
江亭晏呼吸急促地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这才压下呕吐的冲动。
好一会儿,他松懈下来,挑起眼皮问乔柯:“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做食物的天赋?”
乔柯拿着纸巾帮他把方才渗出的眼泪擦掉,认真地说:“其实配色的问题,这最多只能证明你不适合画油画。”
“你别哄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江亭晏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手指勾了一下耳边的头。
“这其实也证明了我不适合搞雕塑。”
乔柯只能释怀地笑了笑,说:“对。”
“浪费是可耻的,”江亭晏看了眼满桌子的菜,“你真不饿吗?”
乔柯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在桌上前想象了一下明天得回学校,食堂那个味直接穿破纬度刺进了他的胃里,连忆苦思甜都做不到了。
…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联系我呢?”苏良看着打开门的江亭晏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回国以后消息给谁了,”江婉月埋头苦吃,这会儿也抬起头狗叫道,“不知道,应该不是我吧。”
“旻延没和你一起来啊?”江亭晏问。
“他…”苏良说着,旻延从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比苏良反应更大的是乔柯,他几乎是立刻站起来,然后往酒店的厕所跑。
他现在最害怕听到的话莫过于以下几种:
恩师的“来一下”“你说的这个东西别人早就做过了”“你的实验怎么样了”。
同门的“哥,给我看一下你的数据呗”“哥,你做到哪了”“哥,机子又死了”。
江亭晏的“早上吃啥”“中午吃啥”“下午吃啥”“周末吃啥”“你在吃啥”。
旻延的“实验怎么样”“论文怎么样”“进度怎么样”“投了没”“你要不要和我去xx那读博”“那个学术会议不错,来”。
把乔柯的老师气得,颁布门规:不许在学术会议上看到大爹,就跑上去问人家能不能读他的博士。
乔柯出来的时候,林霖正在和苏良讲他的投资经验。
“我现在坚持每周买一次彩票。”
苏良开了一瓶酒,边倒边笑还跟个小孩一样的林霖说:“你这中五百万的概率能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