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晏亲了一下乔柯的颈窝,明显察觉抱着他的胳膊力气有一瞬减小了。
“这是在外面,”乔柯低声说,“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呀。”
“干嘛,喜欢你又不丢人。”江亭晏说。
“我爱你的善良,爱你的坚韧,爱你一切美好而高尚的品德,我觉得爱你这件事就是很骄傲,很美好啊。”
乔柯没能把人抱稳,反倒是被双脚落地的人稳住了后退的身子。
江亭晏逼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呢?有我这样喜欢你的喜欢我吗?”
世界上有一种人格,被人称为讨好型人格。
在无数自以为高明的鉴定专家眼里,乔柯在爱情里就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俗称“舔狗”。
——我觉得他很孤独。
那是乔柯曾对江婉月关于他们爱情起源的解释。
其实他这一颗心向来如此,向来知道自己过得很难,但就是不想看到比自己更难的人,向来自己饱尝孤独,却见不得别人在孤独里死命挣扎。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定义和评价在不停轮转,曾经好的被打成坏的,曾经坏的被捧着好的,文学史上的大师会被拉来批评文字功夫,千年经典被质疑不符合时代价值观,整个是一出封建残余,就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会被喷男主愚蠢没脑子。
哈,人人不愿做保尔·柯察金,人人不承认世上有保尔·柯察金,但人人又都希望身边有保尔·柯察金。
江亭晏从小到大,最自信的就是挑,这门行业必修课他从不走眼。
是否像江亭晏这样喜欢他的喜欢江亭晏。
乔柯垂下眼,看着江亭晏在锁骨处露出的项链说:“有你才有这样的我。”
他的情绪拥挤,不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江亭晏: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糟糕,原来我很好,原来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原来我可以接受,并欣赏和喜欢这个有诸多缺憾的自己。
世界上很多生物都有情感,但或许只有人类,爱这种情感复杂到了可以为之完成任何庄重而神圣的事,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那可是故事里上帝和天使才能做到的事。
“那是有多喜欢?”江亭晏不满足只听到这一句,尽管他知道这是含金量最重的一句话。
乔柯苦恼地想了想,只好说:“想你想得晚上睡不着。”
“嗯,”江亭晏满意了,“你这个年纪就是该想一个人想得睡不着嘛。”
他们是教的同样的两个班,刚好今晚都要守晚自习,乔柯在一楼,江亭晏在三楼。
因为今天太累,再加上没赶得上吃饭,乔柯和江亭晏说好不要等彼此,下了课回自己宿舍吃点零食赶快洗脸刷牙睡觉。
晚上十点半,江亭晏躺在床上刷和乔柯的聊天记录,他有这个定期复盘的习惯,时不时把苏良给他的消息不耐烦地用手指从通知栏划走。
他盯着乔柯最后的“拜拜”呆了一会儿。
拜拜。
…这两个字,怎么越看越像四串烧烤。
他的目光犹豫不决地飘向角落里的卡式炉。
又看向一边的灭火器。
再看向卡式炉。
不同的是,这一次目光坚定了起来。
上次不幸后的气味还没散,江亭晏在屋子里放了香薰,苏良评价为以毒攻毒,最后还是老话说得好,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习惯了。
再说了,谁心里没个理想呢?
不想当大厨的金融人不是搞摄影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