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捂住我的眼睛,把你的手从我的脸上拿开。”江亭晏冷漠道。
“其实是因为男生平时开销很大吧?对不对?所以在日常约会里才节约一些…”江婉月自我催眠道。
“不知道,”江亭晏说,“没问过乔柯以前每个月怎么花的,只知道他那个时候每周末都出去跑家教,上午下午都去,一个小时四百块钱。”
“为了买这个。”江亭晏偏过头,把藏在衣服领口下的项链拉了出来。
“丑得离奇。”
江婉月算了算这个项链的价格,默默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随后偷摸萌生了去跑家教的念头。
谁让家里管钱的是江亭晏,她本来拮据的生活因为靠近男人而变得更加悲惨。
“哥…”
“你高考数学也有一百四十五吗?”
“晚安。”
“现在才七点。”
“梦是六点碎的,天是七点黑的,我的人生是晚上八点的太阳,此刻就应该陷入沉眠,再见。”
江亭晏仍窝在沙里看书。
当手指触摸纸质页面时总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镇静效果。
而每个文段旁乔柯留下的旁批,眉批,零碎感悟,就像他本人正陪着坐在身边,把所感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大多数时候,他们的灵魂都在共振。
是纠缠在一起,密密的,柔软的丝,一片歇脚的云足以使它陷落。
落地窗前的余晖缓缓谢幕,未亮灯的大厅显出几分昏黄。
在他放下书,赤脚走近窗前看日落时。
铃声响了。
江亭晏是一个和前男友学会的,手机全天开免打扰的人。
“干嘛?”他接通电话,另一只手贴在落地窗上。
触目的落日是一颗巨大的橘味果糖,包裹在印有白色建筑暗纹的蓝色糖纸中。
电话另一头简直奇怪得没头没脑。
打通了电话也不说话,只听得到马路上的车辆过路声。
江亭晏皱起眉,重复道:“干嘛?没事干嘛拨电话?”
“你有没有在看落日?”乔柯说。
“有。”江亭晏抬起眼。
“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路过天桥,有一条双向大道?刚刚的落日太漂亮了,到处都是金黄的光,我一下想起了我们一起听过的梁博的《日落大道》,想要拍下给你看一看,但是我的手机像素太烂了,没办法把它完美地分享给你,所以。”乔柯在大道旁,眼见着日光一点点消失。
“我就是很想告诉你…”
江亭晏注视着隐没的日光,等他说完。
但是乔柯没能说完剩下的。
“我打电话过来,听到你开口,就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小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