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一次一次点亮了乔柯的脸,寒风吹乱了他的黑,但过烂的像素也自带一股温柔的磨合效果,让他短暂出现在江亭晏视线中的五官照得很柔和,色调也温暖。
“好看吗?”乔柯问。
平心而论,江亭晏见过北海道的花火大会,见过哈利法塔烟花灯光秀,也见过在悉尼歌剧院上空举办的跨年烟花秀。
他通通不感兴趣,只是每年陪江婉月走走。
谁会真的喜欢放烟花。
“喜欢。”他点头。
只是看乔柯那么笨,还想讨好他的样子。
太可爱了。
“外面在吹风,你快回家吧,”他说,“一会儿跨年我们再通话,不过家里人有点多,我尽量快点结束,你也不要只想着我,要陪陪叔叔阿姨,知道没。”
乔柯笑着对他点头,黑眼睛映着摄像头打出的光。
“我知道,那,我们晚点见。”
乔柯放下燃尽的烟花,靠近挂断视频通话前又看着江亭晏的眼睛,垂下眼很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这个人太胆小,说喜欢他,又不敢听他反应,只敢留一声有尽的嘟音给他。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衣服都接近半湿,鞋袜是早被泥染了。
江亭晏忽然用力拉住乔柯,他眨眼,甩掉眼睫毛上挂着的雨滴。
“我们跳个舞吧。”
乔柯停下步子,回过头向江亭晏确认:“这里,现在?”
“是啊,”江亭晏的语气简直理所当然,“明天可是周六啊,周六是最完美的一天,开头结尾都能安心熬夜。”
仅限双休人。
“好吧,”乔柯说,“好在我也带了感冒药。”
“但问题是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江亭晏笑了笑,他把被打湿的白金色头捋到耳后,朝乔柯伸出手,“你忘了嘛,就是草地音乐会那次,你说你不会跳舞,我说,我可以教你。”
“我教你,”他的呼吸渐渐稳下来,说话时胸腔却起伏,也许是雨夜太冷,带动他的声线几不可闻地在抖,“好不好?”
“乔柯。”
他每个想法总莫名其妙。
就像每句别扭的话都意在言外。
当他把心里小小的,珍贵的,一些神秘而美好的东西想要传递给对方时,也承受着比一般人更大的希望,和不安。
要是对方不能明白呢?
人啊,明明面对现实那么多事情都妥协,偏偏在爱里坚持了理想主义。
雨水在江亭晏伸出的手掌心聚出一汪。
乔柯才缓缓抬手,僵硬地把手搭在江亭晏的手心。
“没有曲子吗?”乔柯生疏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