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草地,湿漉漉的,像是不久前才下了一场雨,周围有好几个和他状态一样的人,要么趴着要么坐着,表情警惕。
越过池听的肩膀,祝乘看见了他身后的那座破败的庙。
不等他看仔细,池听开口堵住了他所有的思绪:“祝乘。”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你故意的?”
祝乘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辩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我故意的。”
说完,他感觉到池听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指扣紧了,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了:“你真是——”
“池听,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他毫不避讳地看向池听的眼睛,不放过他眼底的任何一点情绪。
“我当然是!”
池听的声音提高又降下,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猜的。”
祝乘失笑:“那你……猜的还挺准。”
“很好笑?”池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外套脱下胡乱塞进了祝乘怀里,“穿着,真冻死了我不负责。”
似是为了配合他,一阵凉风从破庙的方向吹过来,祝乘打了个喷嚏,穿上了池听的外套。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村落的村口,村子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破庙有些距离,几颗槐树被栽在庙前,被风一吹摇晃起来。
池听脱了外套,只剩一件长袖,袖口被风吹得贴在手臂上,看得祝乘牙酸。
“不冷么?”
“冷。”
“那你还……”
池听吸了吸鼻子:“这样看起来比较帅。”
祝乘:“……”
他实在是不理解这位小朋友的脑回路,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村子里钻出来几个居民,举着火把四处张望,在看见他们后,其中一个村民大叫一声:“他们在那!”
村民那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还不等祝乘他们逃跑,村民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为首的村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打量,最终,他叹了口气:“神饶恕了你们。”
无厘头的话让在场的几人摸不着头脑,祝乘扯了扯外套,将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
他并未贸然出声,但总有性急的新人。
“什么饶恕?”
说话的是个男人,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弱不禁风。
他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嘴比脑子快的接着问:“神为什么要饶恕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轻啧了几声,看向男人的目光满是嫌弃。
这个新人被瞪了一眼后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欲发问,被看过来的村长吓得不敢再说话。
村长的目光钉在他脸上看了许久,久到新人的肩膀都不自觉地颤抖,才大发慈悲地收回来。
“你们偷了贡品,神没有惩罚你们,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恕。”
身后的村民附和着点头,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他们真的做了这样不道德的事。
祝乘“啧”了声:“谁那么缺德,去偷人家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