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记得,在蒋冬霓过去和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这辆车是开?走了的。
一时间?,许景恺想到了刚才的那碗面?,想到了一年多前那张超市的发票和在超市里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
异性合租是很普遍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那时刻意的隐瞒和今晚奇怪的发展,但许景恺也相信蒋冬霓和他说的话。
许景恺上车后,就是和对面?的车面?对面?,后者车内虽然暗着,但没有熄火,像一头黑夜里蛰伏的野兽。
许景恺拿起手机,电话接通后,蒋冬霓问他:“你这就到家了?”
“没,我刚上车。”许景恺说,然后告诉她,“你那个高中同学?的车还停在小区门口。”
于是对面?陷入了沉默,良久,许景恺听蒋冬霓淡淡“哦”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没事吧,要?不要?我回来?”
“没事,你回家吧。”蒋冬霓说。
许景恺顿了顿,和她确认:“确定吗?”
“嗯。”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不会有事,放心吧。”
关掉手机,许景恺扭转方向盘,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车还停在原地,一动未动。
接到许景恺的电话前,蒋冬霓正在剥橘子吃,挂掉电话后,手里的橘子于她变成?了占卜的道?具:张旬会来、张旬不会来。
她想他这是聪明了还是退步了,倒是知道?等?在车里暖和点了。
最后占卜的结果是张旬不会来,那晚蒋冬霓入睡前,他也的确没来。
蒋冬霓还没敢掉以轻心,这段时间?把她折磨得都有了生物钟,隔天一早就醒来,不过没等?到张旬后,她安心地睡了一个大大的回笼觉。
之后的几天,张旬都没再出现。
他出现得很强横,真要?消失,也挺干脆。
蒋冬霓过回了自己的冬眠生活,某天开?门拿快递时,才看到门把手上挂了一个蛋糕盒子,仔细一看,袋子是乐乐烘焙的,不过门口角落里没有等?着一个人。
她把蛋糕取下?来,听到楼下?王奶奶喊她:“小蒋?”
“诶。”蒋冬霓应道?。
往楼下?探头一看,王奶奶手里提着垃圾袋估计正准备去扔。
“没什么事。”王奶奶说,“就是刚才小张有过来,给我送了点东西,我不要?,他硬要?给,说是接下?来有事要?忙应该有一阵不能来了,然后我看他在你家门口也放了东西?”
“……嗯,我看到了。”蒋冬霓说。
“他也刚走不久,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我看他等?你等?了也挺久的,以为你不在家呢,所以和你说一声。”
“好的,谢谢奶奶。”
进了屋,打开?袋子取出蛋糕,盒子底部压着一把钥匙和一张门禁卡。
蒋冬霓本来就不喜欢吃蛋糕,现在更不想吃,但珍惜粮食的她选择先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晚上睡了一觉白天醒来她就忘记了这个蛋糕的存在,中午随便?吃了点面?包饼干,准备做晚饭的时候打开?冰箱才想起来。
真占空间?,得吃掉。
拆开?蛋糕包装盒仔细一看,蒋冬霓才发现不对劲。这个蛋糕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严叔廖姨的手艺,虽然整体上还可以,但抹面?没有抹得完全平整,有明显可见的粗糙痕迹,特?别?是蛋糕上的图案,画了一只方嘴巴笑眯眯的小鳄鱼。
妈呀,画得可真丑。
线条扭曲、形神俱灭。
所以原来张旬虽然厨艺不错,还会做一些甜点,但碰上硬功夫的话也会见拙。
她姑且当这个蛋糕是他本人亲手做的,但不可能是他到面?包店里做的吧,所以难道?他是特?意用?乐乐烘焙的包装袋子?
那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可是张旬应该知道?她不嗜甜,喜欢吃蛋糕的人是他,他不会是留着想自己吃的吧?不过但凡他真的在,蒋冬霓还真会让他负责吃干净。
说什么等?了很久……明明有她家的钥匙和门卡,这个时候倒是终于舍得还给她了。
蛋糕不大,换成?爱吃的可能一个人就能吃完,但蒋冬霓得慢慢吃,她把蛋糕平均分成?了两?份。
有一个说法是隔夜的蛋糕会更好吃,因为有更充足的时间?让蛋糕进行化?学?反应,口感融合更加丰富。
蒋冬霓没尝到这份蛋糕刚制作完成?时的味道?,但味道?的确不错,比卖相略强一点,她以为手头这半份她也吃不完的,但不知不觉间?一口一口地也吃掉了。
剩下?那半份蛋糕,蒋冬霓重新放进冰箱里冷藏。
到了第三天,她取出来只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继续冷藏,第四?天,估计是不能吃了,刮了点奶油尝了尝,好像还没变质,于是又放了一天,第五天,张旬还没有来,蒋冬霓没再以身试验蛋糕是否还能吃,她把剩下?的这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怦怦(5)
张旬如蒋冬霓所预期所希望所预判的那般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虽然?蒋冬霓有点困惑他?的出现的主动权在他?还是她。
成年人的日子一睁一闭过得很快,转眼就到要跨年的时候,毕彭邀请蒋冬霓来和她还有覃思正一起,蒋冬霓说不要,她才不想当电灯泡。
前年的跨年夜,蒋冬霓还是个打工仔——好吧,虽然?她现在也是,只不过那时她尚处于社会组织结构中,跨年是和公司的同?事一起过的,其中包括孟行远。如今想起这个名字,都觉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