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病入膏肓,肃王府瞒得死死的,外界还没人知道。
“还有得救吗?”燕春鸢问。
“御医也束手无策。”
想来也是,若还有其他办法,肃王妃不会想要用冲喜来挽救儿子。
谁都知道,冲喜是其他办法用完,最后无计可施的选择。
“冲喜乃是无稽之谈,你嫁入肃王府,只会守寡。”萧度并非是咒肃王世子,而是他所知道的内幕,肃王世子活过来的几率渺茫。
“我要是运气好,嫁过去,肃王世子醒了过来呢?”
“他五脏已经受损,甚至衰竭,就算能醒过来,也是个废人,怕是连床都下不了,你还是得守活寡。”
燕春鸢听完,沉默,在心里衡量,最后下定决心:“我嫁。”
“你说什么?”
燕春鸢重复,“我嫁。”
萧度没想到这丫头竟不是来求自己救她的。
“不许嫁。”他命令,“你拒绝,本王出面,三叔三婶不敢逼你嫁。”
“可我觉得这是一门顶好的婚事,我想嫁。”燕春鸢说。
没有丈夫,或是丈夫瘫痪在床,她只要守好妇道,或把瘫痪的丈夫照顾好,肃王府又只有世子一个儿子,她无论怎样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她是真觉得,这亲事还不错!
至于萧度说要出面……
长公主本就怀疑过她,萧度刚从北疆回来,明面上与她并无特殊情分,又是男子,插手她的婚事,怕是长公主要再次怀疑了。
她可不敢上赶着去找死!
“嫁去守一辈子活寡,或是肃王世子半死不活,你伺候他一辈子,给他擦身、接屎倒尿,喂汤喂药?”
她话才说完,萧度就把她转过身去,面对面,掐住她下巴。
燕春鸢被他压倒性的气势吓到。
双手往后,撑着书案边沿,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只是国公府的继女,能嫁入皇族,已经很好了,自然是要牺牲一些的,我能接受这些。”
谁不想嫁个好郎君,可她别无选择,擦身、接屎倒尿,喂汤喂药,总比被萧廷文送去给老男人玩弄的好。
肃王妃说过了,无论能不能救他儿子,都会好好待她。
她不敢奢求肃王妃能待她多好,只要给她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像在国公府这样,时刻得警惕着身边的人卖了自己就好。
“如此说来你是真想嫁,只要能入皇族,嫁给将死之人也无所谓?”
燕春鸢正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萧度手下的声音,“拜见长公主!王爷正在屋内写字,属下这就进去通报!”
“不用通报了,本宫自己进去。”
手下想拦又不敢拦,急得声音拔得贼高。
燕春鸢也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一把抓住萧度胸膛处的衣袍,“怎么办?长公主来了,怎么办?!”
萧度不慌不忙,在长公主推门进来的前一瞬,按住燕春鸢的头,一把将她摁下,塞进书案底下。
“写字关门做什么,屋子要通风才好。”长公主朝儿子走去,命嬷嬷去将窗户也打开。
“不是在写字吗?怎么墨渍都晕开了?”看到书案上那晕开一大坨墨渍的宣纸,长公主皱眉。
萧度神色镇定,“母亲你开门进来,吓到我了,笔掉了。”
长公主才不信,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眉头皱得更深,“怎么衣袍皱巴巴的?”
说着绕过书案,要来给儿子整理。
萧度赶紧扯了毯子盖在自己腿上,同时长腿一伸,将吓得缩成一团的燕春鸢勾到自己两腿中间。
“你盖什么?下面藏人了?”
想到侍卫刻意拔高的声音,紧闭的门窗,晕开的墨水,皱了的衣袍……
长公主伸手就来扯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