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张绍婷这才看见地上已经蒙了白布的一具尸体，边缘处的黑红色血迹已经快干涸，兄长跪在那儿，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前额几率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大哥。”
张绍婷颤巍巍唤了一句，努力挤出一丝笑，“爹呢？”
“爹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张绍棠拍了拍妹妹肩膀，眼里一片水雾，“爹喝了毒酒，当场毙命。”
张绍婷脸色苍白如雪，不可置信地摇头，想做出个嘲弄的表情却因面部肌肉僵硬而无法做到，“不可能。”
“大哥你别这样逗我。”
“我找到了苏潋晴在安神香里下毒的证据，我可以为你和父亲讨回公道了！”
“你不要骗我。”
张绍棠心疼地抱住妹妹，只觉肩膀处瞬间濡湿一片，张绍婷难以控制地哭起来，手捏着拳，“我要杀了苏潋晴！”
“我要杀了她！”
要不是张绍棠用力抱着，张绍婷即刻就要出去追苏潋晴。
两兄妹哭得沈案头疼，又见最后一个查探的锦衣卫也是空手而归，他狰狞一笑，一拳把桌子上的杯盏推了下去，“操！”
能让他动怒的没几个人。
这动静顷刻让富春楼里里外外的人都提起了心，大气不敢出。
沈案低眸的时候扫到地上先前破碎的茶盏，江晏舟用过的那个已经四分五裂，而张敬则是拿着酒盏倒地，酒盏脱离他后滚到了桌子下头。
沈案弯腰捡起来，指腹沿着酒盏边缘划了一圈儿，一丝几不可见的粉末被他发现了。
再看被江晏舟摔碎的那个，边缘处也有一丝不明粉末。
沈案脸色阴沉，吩咐手下，“带上李氏，立刻去追首辅大人的马车，快！”
再晚就真的又是死无对证了。
沈案离开前，忽地又走到张绍棠面前，对上他失魂落魄的眸子，冷道，“你的好兄弟常云川只怕也知道那安神香有毒，但他不肯指证苏潋晴。”
“你若是真想给你爹，和你们张家的九族谋一条生路，就去说服常云川。”
张绍棠浑浊的目光微微一动。
锦云巷。
江晏舟一刻都不肯松开苏潋晴的手，刚喝了药发了些汗就要下床写奏折，“此事宜早不宜迟。”
更重要的，再有几日他们就要大婚了。
苏潋晴看他唇上没什么血色，内疚又心疼，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便扶着他到了案边，又主动研磨。
江晏舟挑眸看她，当真是与从不一样了。
从前她表现得再乖巧，眉宇间也总是带着防备，这下好了，乖顺地如同一只被捋顺毛的小狗，怎么看怎么可爱。
江晏舟还没落笔，长宁便在外头禀报，“大人，锦衣卫登门，说要拿清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