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哼哼唧唧地趴伏在佘初白胸口,柔软的毛与光滑的胸膛零距离接触,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一下。佘初白渐渐习以为常,人类幼崽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塞,小狗幼崽看到什么都想舔一下。
他没有当一回事,但接下来,这只狗完完全全突破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线。
虽然从狗的角度看,只是一种本能驱使,人类七老八十了也还在喝牛奶补钙,它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狗渴求哺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佘初白上身僵直,疼倒不是很疼,但这份不适感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形容。他抓起那只狗,用背毛在胸前抹了两下,擦去湿哒哒的狗口水,随后,闭上眼睛,在黑暗中随便往某个方向一扔。
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狗叫得就像是叉着腰在跟人吵架。
佘初白点开手机,在一片扰人心神的汪汪汪中,给选定的领养人送:「没关系,你忙我送狗上门,下地址,明天就送过去。」
「那太好了!会不会太麻烦你,路费我包,你打个商务车吧。」
佘初白恨不得坐火箭连夜把这块烫手山芋送走。又在心中默念两声对不起,把那位领养人的电话存下来,备注为“自愿的倒霉蛋”。
虽说要亲自送去,但毕竟白天要上班,佘初白下班回到家才开始着手准备。
他把狗窝狗粮狗玩具收到一块,刚开始小狗看他拿玩具很高兴地守在他脚边翘以盼;然后佘初白开始卷狗窝,小狗急得跟他拔河,以付出一颗乳牙的代价惨败;最后佘初白把它最在乎的零食一袋一袋塞进狗笼里时,反倒不见狗的踪迹了。
他正纳闷,就听见静悄悄的沙上忽然摔下一声巨响。
佘初白隐隐感觉不妙,回过头,只见他坚挺的服役了四年的手机,以十分凄惨的姿势不得善终。
佘初白放下手中一切走过去,那狗瞬间逃之夭夭,远远躲着他藏进床底下。
佘初白拾起手机,不光是屏幕摔裂了,背板上是更是有两个深深的圆形孔洞,被狗牙咬穿了。
怎么不电死它。
佘初白泄力坐到沙上,黑漆漆的床底冒出两点绿豆大小的亮光,两颗狗眼珠子关切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代人没了手机,不说缺胳膊少腿,也是寸步难行。原定的计划被迫泡汤,这狗短时间内是送不走了。
佘初白沉沉地闭上眼,随后又没有表情地睁开,阴森森地朝着那块昏暗不明的低处冷笑。
“不想走?那你可有好日过了。”
小狗懵懂且水灵的眼珠眨了眨,出意味不明的哼唧。
它还太小,就算以人类标准放大十倍,也尚处于一个稚嫩无知的年纪,所以不认识“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第6章幼犬花期
撂完狠话,佘初白也不能真的拿狗怎么样。虐狗是只有杀人犯才能干出来的事。
一些放在人类身上罪大恶极的行径,一旦安到狗身上,就天然拥有了豁免权。难道佘初白还能叫狗吐钱出来赔他手机吗。
一只零元捡来的狗,凭借自身不懈的努力,在短短一月内通过咬坏抱枕、手机、app1epenci1,成功让自己的身价挤进了万元户的行列。
狗不是天使,而是恶魔,这是佘初白最新版本的感悟。
月末,佘初白就近找了一家宠物医院,很小型,除去门面接待厅,猫狗病房(也就是一间间铁笼),就只剩下一间医生的接诊手术室。佘初白登记完基本信息,等了二十分钟,前面的人牵着一只雪球般的萨摩耶出来。
两只狗短暂对视一秒,然后像开锅一样吵了起来。佘初白用力按下狗脑袋,加快步伐,带它进去打疫苗。
兽医戴着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弹了弹针尖。佘初白按着狗固定,不让它乱动。
“嗷呜——!”
针尖扎入皮毛,狗不出意外开始鬼喊鬼叫,但持续不到两秒钟,疼痛感就消失了。因此狗大张着嘴,愣愣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兽医对杰卡西显得颇感兴趣,与佘初白闲聊:“这狗什么品种,长得还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