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点开外卖软件,无意间瞄到那高大挺拔、但就是像有多动症一样停不下来微微摇摆的背影,将一的数量改为三。
饭桶,水桶,迟早给他吃垮。
不久,两大碗形状不明的物体降落在餐桌上。
佘初白收起手机,情不自禁涌上一股老父亲般的成就感。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那为数不多的一点点欣慰凝固在脸上,佘初白凝神细看,从疑似铁锅乱炖的东西里捞起一片白色的肉,问:“这是什么?”
郎澈漫不经心:“鸡肉。”
佘初白又换成另一片红色的:“这个?”
郎澈:“牛肉。”
翻搅两下,还有第三种介于鸡肉与牛肉之间的粉色。佘初白已然没心情问,郎澈却贴心地学会了抢答:“还有猪肉。”
佘初白胃口全失,撂下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吃。”
郎澈也没有硬劝,而是将佘初白用筷子拨弄过的那一碗炖肉端到自己面前,很不嫌弃,很不伤心,咔咔炫了两碗。
……没有品味的东西,茹毛饮血的野人,变成普通人的狗。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佘初白给自己点了份酸菜鱼。
两份外卖都到了。
佘初白在餐桌上用餐,郎澈坐在沙毯上,嚼着韧性十足的珍珠,安安静静玩着拼图。
那一堆乱糟糟的拼片在地上横尸了两天,直到此时才终于被记起。
佘初白一边吃一边观察着。
当养了半年的狗变成一个福瑞大帅哥,佘初白没感觉到赚;当毛茸茸不留痕迹完全退化成人,佘初白只觉得亏到姥姥家了。
没了毛耳朵,没了毛尾巴,能证明眼前这个英俊但陌生的男人曾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狗的切实证据,不复存在了。
佘初白打开鞋柜一通翻找,在一堆吃灰闲置已久的狗绳胸背铲屎袋中,找出一条小小的皮质项圈,银质狗牌上刻着他的手机号码,防走失用。
尽管宠物用品在郎澈变异的初期就七七八八地弃用了,但这条项圈实际的报废日期还要早得多,因为佘初白偶然刷到一只独自居家的宠物猫因为项圈卡住而意外窒息死亡的帖子。
但如今,应该是没有这个危险了。
佘初白大步流星走到郎澈跟前,不由分说拽过他的手,将狗项圈绕到郎澈手腕上试了下长度,用指甲扣了个印子。
回到工作桌前,敲敲打打半个钟,将原本的狗项圈改成了小两号的手链。
只是需要一个能时刻提醒自己的标记。
郎澈脸色不太好看,佘初白伸入一根手指试了试,围度适中,并不会太紧。
“怎么?不想戴?”佘初白挑眉问。
“你又把拼图踩坏了。”郎澈低垂着眼眸,情绪不明地说道。
佘初白挪开一只脚,将踩散的拼图踢回去。
上一次是没开灯太黑没看见,这一次也不是故意的,因此他不觉得这很值得被谴责。
“反正你都是在瞎拼,不对也硬按进去。”
“那天是因为急着出门。”郎澈抬起眼眸,深深地注视着他,那样真挚的眼神让任何人也无法质疑,“怕雨太大,急着去给你送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