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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三天书房，当然时时刻刻都记着这里有个人，忘不了。”秦离站在他旁边，“你呢？这几天睡得好吗？”
三天前两人一反常态的争吵，难得的展露了他们真实的情绪，却也耗光了两个人全部的力气。再次见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换了模式，仿佛那场争吵不过是从没有发生过的幻象。
白染没说话。片刻后，他将笔放下，转过头，神色平静道：“魔皇陛下如果想玩这种囚禁的游戏，我想魔界无数的人都会排着队说我愿意。但是陛下，我很忙，也不觉得这样困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希望您能理解。”
秦离没接话，他转头看桌子上的星图，“需要我告诉你下一颗要画在哪吗？这些年我画了不少，都是对的位置。”
白染微微蹙眉。
“我今天要出趟门，这几天可能不会来看你。”秦离站直身子，“有事你找未三，我把他给你留下，有什么需要的找他要，无聊了也可以让他给你讲讲笑话什么的。”
白染依旧蹙着眉：“你真的不打算放我走？”
“茉莉的事情你不用急，坎肩现在还在魔界跟进这件事，应该很快会有结果，时恒那边指望不上，我向来不喜欢妖界，他们的心思弯弯绕绕太多，你也知道。”
白染看着他没答话。
“你当年没带走的衣服什么的，这些年都有好好打理，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年，款式估计你也不喜欢了。要是你没事想穿的话，都在衣柜里，和我的衣服放在一起，这次为了去人界找你让未三买了不少，款式都是你喜欢的，每一件都买了你的尺码。对，你之前画星图的纸未三又弄了不少，晚上会给你送过来……”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片刻后好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看着白染道：“我走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白染依旧没有说话。
等到秦离走到门口即将出去的时候，白染背对着他，突然出声：“你要去哪？”
秦离转回头，看起来有些惊讶，“……以前我出门，你从来都不会问我要去哪。”
“以前你出门，每一次都会主动告诉我要去哪，我没有必要问。”白染顿了顿，“当然，这次好像一样没有必要。”
秦离沉默的看着他，片刻后没有说话，转身出了门。
大门重新合上，发出啪嗒一声响。白染自嘲的轻笑一声，感觉莫名的讽刺。
他重新拿起沾着金色粉末的笔，手又停在半空中。
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漫天繁星，他刚刚迟迟没有下笔，只是突然想起来书房里那副当年秦离画了几个月的星图来。
秦离实在是很聪明，漫天繁星纵使是花着心思去记，也要花费相当久的时间，可秦离不过是在摘星宫住着，闲来无事瞅上几眼，就能画的几乎没有错处。
他向来觉得秦离画错的那一版更好看。
至少那一版独一无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可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喜欢。
挨过了巴掌，总该长点记性，不是自己的不要碰，代价太大的就要及时收手。
更何况又不是没有付出过代价。
他的笔在空中悬在，在正确的位置和秦离当年画的位置上徘徊许久，几次之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厌烦，皱着眉把笔一扔，转回头，再也不肯看那副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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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缚魂锁·十四
两天后，无涯殿。
“陛下，药来了。”未三捧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
书房的地上散落着沾着血的纱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秦离阖着双目躺在软塌上，赤裸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绑带，蓬勃有力的肌肉上小伤随处可见，最要命的右下腹一道贯穿伤，纵使绑带绑的够紧，血还是洇了出来。
秦离一只手抬起盖在眼睛上，皱眉低声道：“未三，把窗帘拉上。”
“是。”未三放下药，急急忙忙将窗帘拉好，室内顿时暗了下来，未三走回来，将地上几乎是在血里浸过一回的衣服收了，又将布满龟裂纹的金丝琉璃镜捡了起来，皱着眉头，“陛下，您这是何必呢。”
两个小时前，未三将浑身是血的秦离从无妄海接了回来，秦离苍白着脸色，将手里一节槐木扔给未三，声音低哑：“一会给降魔局送去，就剩这些了，魂魄在里面封着。”
“陛下，”未三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只剩下一句：“您把药喝了吧。”
秦离皱着眉将药一口气灌了下去，问：“这两天小染怎么样？”
“白大人一切安好，该吃吃，该睡睡，闲来无事就画画星图，或者去阳台上吹吹风。”
秦离点点头，片刻后又问：“有问我吗？”
未三喉咙一滞，“……没有。”
秦离神色平静的点点头，像是猜到了如此，可眼睛中的怅然若失还是透出了两分。他闭目片刻，道：“把红豆叫来。”
未三垂首，“是。”
无涯殿顶层。
卧室配着的巨大的衣帽间里，白染正在挑衣服。今天来送饭的小魔是个新人，因为太过激动，走路生生左脚拌右脚，平地给自己绊了个狗吃屎，半碗汤都洒在了白染衣服上。白染无奈的叹口气，让那个吓得魂儿好悬没飞了的小魔走了，盯着自己花花绿绿还挂着菜叶的白衬衫，不得不来找件新的穿。
巨大的衣帽间整理的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头的衣架上挂满了现代的衣服，一看便是手工缝制的不算，店里买来的大部分标签还没有撕，随手一翻五位数打底，上不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