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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黎皱眉,“那这个时间大概是多久?”
顺顺摇头,小声道:“我不记得了,不过大概应该和被施咒人的能力和成精长短有关系,短的几天,长的几个月,说不好的。”
金黎点点头,“所以说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把茉莉的妖魂给找回来。”说完他叹了口气,“三界这么大,特么上哪找去啊……”
“这个……也许可以从直系亲属身上入手……”顺顺小声说:“亲属关系越强,作用就越大,可以从三组长最亲近的人开始问起……”
“对头!”金黎笑呵呵的看着顺顺,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可以,以后在四组好好干,你四组长亏待不了你!”
顺顺哆哆嗦嗦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郎北望,就见那个身材高挑的成熟男人正站在茉莉床边,闻言没有回头,只是手朝着金黎一伸,灰色皮毛钻出,五指瞬间变成狼爪。
顺顺眼睛一翻好悬没晕过去。
金黎胖乎乎的身子一挡,笑呵呵的说:“你四组长逗你玩呢。”
郎北望收回爪子,站起身转过头,冷冷的看了眼顺顺,又朝他那麻杆似的细胳膊细腿看了看,道:“你可以留在四组,以后会尽量让你留在后方,回去多看点书,以后四组用得着你。”
顺顺连忙点头,心可算落回到了肚子里。郎北望摆摆手,顺顺一低头,遛着墙缝出去了。
郎北望回头看向茉莉,轻叹口气,“茉莉这一倒,局里可乱了套了。”
“可不是,”金黎往床上一坐:“以前有三组在后面托着,前方执行任务就安心。这两天三组内部心都不稳当,善后出了好几个岔子,文书压了一堆,我去三组找人发三界通告请魔界那位掌令来人界,折腾了两天才给我搞好。”
“茉莉妈妈最近联系你了吗?”
“我正想说这事。”金黎说:“以前茉莉和我说,她是她妈无性繁殖出来的,她们植物一挂的事我也不懂。要说亲人的话,也就只有阿姨一个人。阿姨头一个月一个人坐着飞机跑欧洲玩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国家看小帅哥呢,我今天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郎北望还没说话,金黎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金黎看了眼屏幕,顿时一愣:“还真是念叨什么来什么。”
视频一接通,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出来,满满活力,“小金呀!在忙吗?”
“不忙不忙!”金黎笑呵呵的打了招呼,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昏迷的茉莉,捧着手机出了门,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姨你在欧洲玩的怎么样啊?有个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郎北望转回头,看着床上脸色发灰的小姑娘。原本是局里最有活力的一个人,有她在,局里就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此时她一倒下,整个局的气氛都变了样。
郎北望沉默片刻,坐到金黎刚刚坐着的位置,拿起那本桃红色的霸总小说,给茉莉读了起来。
……三句话后,他“啪”一声合上书,面无表情的看着茉莉:“不听这玩意你也能早点醒过来的,对吧?”
……
两天后。
早秋的温度凉爽宜人,这天气温却骤降,宛如深冬。
秦离迈着长腿走进降魔局大楼,一进门眼镜上就蒙上了一层雾,白花花一片,半点东西也看不到。
正巧张大宝从楼上下来,看见他两步就走了过来,“大佬!”
秦离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么急吼吼的出去干嘛?”
张大宝一愣:“诶你刚来的时候没看见?局里所有重要人物都在楼外面呢,听说因为印天大厦的事,仙界的人今天过来,迎接的阵仗还挺大的,我们这种等级的人没资格去迎,不过远远看一眼应该没问题。”
“我从后门进来的。”秦离抬头看他,“仙界哪个神仙?”
“害,这我哪能知道啊……”张大宝哆嗦两下,“唉今天可真冷啊,不行我得上楼拿件衣服去……”
秦离想了想,转身朝大门走去。
大门外,白染为首站在前面,后面齐刷刷的站了一队人,全部穿着降魔局的黑白两色制服,神色恭敬严肃。
今天天实在很冷,白染体质特殊,在制服外面又穿了件冬季的制服,是一件纯黑色的风衣,线条笔挺,浓重的黑衬得皮肤越发的白,高冷又禁欲。
秦离只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不论是曾经在仙界还是魔界,白染喜欢的永远是白色,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好像随时都准备化为虚无就那么散了。此时他换上截然相反的黑,仿佛将他所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禁锢在了那一身黑色里,寡言,冷艳,克制,禁欲。
……实在是考验人的自控能力。
秦离感觉自己的自控能力有点失调。
他控制着自己转过目光,又突然心慌起来。
相识几百年,他向来觉得自己对白染了如指掌——他知道白染喜欢吃鱼尾而不是鱼头,知道白染喜欢嗔慢山悬崖上的黄色六瓣歌灵花,知道白染晚上睡觉愿意朝左把额头抵在他胸口,知道白染心情不好就会窝在角落不说话……
可是除此之外,白染还有多少他不了解的一面?
他没见过白染一身黑色制服的样子;
他不懂白染为什么当年那么云淡风轻,此时却因为红豆的事情动了气;
他不懂白染当年为什么能下定决心离开;
就像他不懂白染为什么会常常坐在无妄海边上发呆,看起来并不开心,却什么都不和他说。
以前他猜想白染到了完全陌生的魔界没有归属感,于是他用尽了力气对白染好,放下魔界永远也忙不完的事务给他做饭,亲手去悬崖摘他喜欢的花;魔界有人不容白染,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所有有异议的人,让整个魔界听不到一点对白染的负面议论,哪怕是后来一次次的争吵,他也永远是先低头认错的一方,想方设法让白染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