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自然是要把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
林衔月边顺着纹理起针落线边开口道:“我是真没证据,冲上台也是心里发慌,我只是大概猜测周淼淼要对你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是在衣服上做手脚,不然我连台都不会让你上的。”
徐云烟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林衔月停下手上的动作,长舒一口气,眼底蕴着一片暗,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是她的眼神,太明显了。”
无论在宿舍楼梯上,还是刚才在后台里,周淼淼的眼神闪躲、逃避的都太过明显,恨不得要把心虚两个大字刻在脸上,明晃晃地告诉别人——
我要做坏事,或者说,
我马上要去做坏事。
徐云烟似乎是从林衔月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脑补出了周淼淼的样子,没忍住,轻笑一声:“不过她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这点心思手腕,还想着去追傅初白?”
林衔月手指微钝,针尖在指腹上留下一个浅痕。
她垂着眼睛:“不一定吧,傅初白又不知道前因后果,光凭台上那两句话,说周淼淼是不想被冤枉也合理的。”
徐云烟眉头轻挑,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拜托,那可是傅初白,追他的女生用的那点子小计谋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他能看不出来周淼淼的做贼心虚?”
是啊,
林衔月心想,
就冲那声冷笑,以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
傅初白肯定看出来了。
衣服缝好之后两个人又把其他地方细细地检查过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徐云烟才去换上。
这一弄也快到晚会开始的时间,林衔月便也没再后台多留,和舞蹈社众人还算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从侧门走出去。
侧门边上是条长廊,本就因为位置原因晒不着什么阳光,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天气,泥液草汁翻上来,在边缘地砖上洇出明显的分界线。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林衔月掏出来看,
是条微信。
来信人是林子行,林衔月的堂哥。
【这周末回家吗?】
林衔月脸色暗了两分,手指轻点:“这周和同学约好出去玩,就不回去了。”
林子行的回复来的很快,先是一个OK的表情,紧接着:
“我妈给我说,你十一没在家待两天就着急忙慌地回学校了?”
“是有什么事吗?”
悬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一滞,林衔月眉头拧起来,眼底划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她犹豫片刻,刚准备落指打字,就听到前方长廊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滕然升起的火光便将廊檐上垂落的花草树木在墙壁上打出虚影。
烟味儿混着泥土青草的味道被风带到林衔月鼻尖上。
她额角微跳,抬起眼。
天色已经暗下来,只远处的天幕还带着点光,经由半空中的水汽一加工,像是给视野挂着一层雾蒙蒙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