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亮亮的看着虞烟，“香吗？”
像个自觉做了了不起的大事业，巴巴儿来讨赏的小孩。
虞烟低着头，嘴里含着水饺，含混着，“好香。”
春愈发深了。
天气热起来，草长鸢飞。萧璟一一日日的往外跑，不知在忙些什么。
虞烟没事便去帮吟儿、流花缝制嫁衣，眼看着那大红的嫁衣，一日日地成型，日复一日地变得更为精美。
吟儿似是认命了，很少在虞烟面前提起萧璟一。流花似乎也懂事，不再针对虞烟。
一日，虞烟送了萧璟一出门。
习惯性地去了紫藤阁。
一进屋，便见吟儿伏在桌上，喘个不停。
一旁流花哭着，“小姐，你的身子……你何苦要试这劳什子的嫁衣！”
吟儿微喘着，还在安慰着流花，“前日不是说了，腰身还是有些不妥。我不试好了，可怎么改？你身量又与我差太多……”
流花年岁小，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孩子似的奶膘。
吟儿身材却极致纤瘦。
倒是和虞烟有些相似。
看着虞烟进来，吟儿强笑着还未说话。
流花先到：“虞姐姐来了，让虞姐姐替小姐试，好不好？”
“奴婢怎敢？”虞烟一愣。
这几日她们赶制的嫁衣，虽说照吟儿曾经的那件天差地别，可到底是世家小姐的嫁衣。
是虞烟这种丫鬟一辈子都穿不上的那种。
吟儿开口：“你我姐妹，原不在乎这个。只是……怕你不喜……”
她低下头去，长睫微颤，咳喘出来的泪水含在眼底，凄美动人。
流花在一旁啜泣，“虞姐姐，你就替一替小姐……”
这嫁衣一穿一脱，确是十分累人。
迎上流花期盼的目光，虞烟迟疑着：“……好。”
光是换上嫁衣，她便用了小一个时辰。
为了让流花量尺寸，虞烟穿着嫁衣转来转去。这活计果然累，没一会儿她便一头薄汗。
吟儿：“劳烦虞烟姑娘，姑娘累坏了。口渴了吧？”
她指挥流花泡上一壶金坛雀舌，倒了一杯给虞烟，“不是什么好茶，姑娘权当漱漱口吧。”
虞烟接过，怕弄在嫁衣上，小心翼翼一饮而尽。
她确是渴坏了。
喝完茶，她起身，想催流花快量完尺寸，她好早些脱了这嫁衣。
一阵眩晕。
嫁衣上镶嵌的珠玉沉甸甸地压在身上，直坠得虞烟双腿一阵发软，再也支撑不住。
向后跌在高背椅上，几息间，便失去了知觉。
“既是穿了我的嫁衣，自然要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