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妹妹孤身一人来到扬州并未受什么苦,沈岸一颗心稍稍放下,他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微微一笑道:「叩门吧。」
一旁的侍卫连忙走上前,叩了叩门。
很快宅子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眼生的中年人走出来,目光带着点几分警惕,问:「请问你们找谁」
侍卫见状客客气气道:「我们大人是当朝太师沈岸,想见一见你们家姑娘,不知管家可否通融一下」
一听说是京城中人,那管家脸色就更不好了,试探的问:「当朝太师你们不会是京城谢国公府谢大人的人吧?」
姑娘之所以会来江南,就是为了躲避谢大人,要这位太师大人是谢大人派过来的人,那他肯定是不能让他见姑娘的。
侍卫刚欲与他解释,沈岸便拦住他的身子,身姿如清风朗月,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你们姑娘的亲兄长,原本一月前就该与你们姑娘相认,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耽搁了,在下这次过来,就是想找回自己的亲生妹妹。」
言罢,沈岸朝自己的贴身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连忙将代表沈岸身份的令牌递给了那个管家,管家原本就是在茶铺帮忙的,自然认识字,看到这块令牌,他手抖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当朝太师是自家姑娘的兄长,不过姑娘当初是得秦家收养,有兄长在世也无甚奇怪,他态度恭敬的将令牌重新递过去。
管家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这话里的信息,抬手抱拳道:「太师大人,我们姑娘这会儿不在府中,太师大人要不进来喝两盏茶」
沈岸自从得了妹妹的消息,就忙不迭的赶过来,这要是再让他等,他怕是等不了,沈岸问:「她去哪儿了?」
确定了他的身份,管家也没打算隐瞒:「我们姑娘这会儿在茶楼呢。」
他们姑娘擅茶艺,所以来到扬州之后,便一心经营茶楼,要不然他们哪住得起这么奢华的宅院。
沈岸看了看天色,反正来到来了,也不急这一时,青年俊雅的笑了笑,抚了抚袖袍上的水珠,客气有礼道:「那在下就进去讨杯茶喝。」
管家连忙侧过身子,让他进去:「太师大人请。」
沈岸进去之后,细细的打量着宅子的环境,见这宅子格外的雅致静谧,沈岸才慢慢放下心来,看来他妹妹这段时间没吃什么苦。
秦若在茶楼待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她身着一袭浅绿色流苏襦裙,边走边跟奶娘说着话,她头顶上的步摇随风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
管家见状赶忙迎上来,小声道:「姑娘,沈太师在里面。」
秦若一怔,姿态婉约的问:「沈太师过来是」
话未尽,沈岸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一品官员的官袍,但眉间全是激动,他几步迎了上来,道:「若若。」
秦若微微屈了屈膝,细声细气的问:「沈太师好,不知沈太师这时候来是」
她记得她们并不认识。
沈岸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婉约动人的妹妹,有些不知如何解释,天空之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岸便说先进去:「此事说来话长……」
奶娘让下人去煮两碗姜汤过来,然后静静听沈太师开口,当听到他说他是姑娘的亲兄长,奶娘惊讶的瞪大了眼。
秦若也惊讶了,她眨了眨盈盈动人的杏眼:「所以你是我哥哥」
沈岸有些无奈的笑出声:「是啊,原本从江州回来就想找机会跟妹妹相认,谁知妹妹来了扬州,为兄就直接从京城赶过来了。」
秦若还是有些惊讶,她捏了捏自己腰间的玉佩,许久都没有开口。
沈岸知道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便将随身佩戴的青玉佩交给了她身后的奶娘,语气轻柔的开口:「抱歉,这么久才找到妹妹,让妹妹受委屈了。」
熟不知这段时间,谢凌为了找妻子都快找疯了。
书房,谢国公府。
面容清俊儒雅的谢凌正在作画时,杨邵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吩咐从外面进来,拱手道:「主子,封侍卫求见。」
谢凌握着朱笔的手一顿,一开口,嗓音显得有些沙哑:「传。」
紧接着,一个长相坚毅,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侍卫从外面进来,他向自己主子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谢凌随意的抬了抬手:「起来吧。」
「主子,属下总算不负主子期望,找到少夫人的下落了。」侍卫先是偷偷瞄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脸色,见他面色还算温润,笑着道。
自从一个月前少夫人留下一封和离书离开京城,主子就派了国公府暗卫出去寻找少夫人的下落,眼下总算是找到人了。
谢凌清清泠泠的凤眸不由颤了颤,白皙透明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唇角扯出一抹极其温和的笑容:「她在哪儿?」
眼下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季节,但侍卫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恍如身在寒冬,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侍卫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回主子,少夫人此刻正在扬州呢,而且沈太师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他知道的时候也挺惊讶,不过此事肯定不能怪沈太师,毕竟沈太师跟少夫人还没有相认,沈太师知道自己妹妹的下落,肯定是一刻都忍不了,这才会直接去了扬州。
寻找到妻子的下落谢凌自然是高兴的,但听说自己的大舅子已经先一步去了扬州,谢凌不置可否,淡淡的评价一句:「沈岸又碍事了。」
侍卫挠了挠头,讪笑道:「沈太师是少夫人的亲生兄长,他肯定是因为太急着见少夫人才会忘记告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