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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到京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但因为怀里多了一个娇人儿,所以沿途走走停停,等谢凌带人到京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谢凌面色平静的抱着怀里的妻子,大步朝屋内走,侍卫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外面。
屋内的陈设一应俱全,拔步床,芙蓉帐,美人榻,还有菱花镜与水晶帘,都与谢国公府正房的一模一样,但这明显不是谢国公府。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秦若有些心慌意乱,忍不住问:「夫君,这里是」
这好像是今日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谢凌指尖难以避免的颤了颤,他将她放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角,慢悠悠道:「这里是我的一处私宅,这些日子,若若就住在这里吧,我每日下朝都会来看若若,等若若什么时候想通,我们什么时候回谢国公府。」
此举跟软禁有什么区别,秦若抬起潋滟如水的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这是疯了不成。
谢凌将她揽入怀中,修长匀称的手摀住妻子如水的眼睛,温和道:「若若放心,不管何时,我都舍不得伤你。」
他只是想让妻子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秦若胸口剧烈起伏,气氛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有人小心翼翼的叩了叩房门,谢凌沉着出声:「进来吧。」
来人正是珠儿,她似是看出了屋内的剑拔弩张,脸色还有些苍白:「奴婢见过大人,少夫人。」
忽然见到自己熟悉的人,秦若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轻声喊道:「珠儿。」
谢凌瞥了珠儿一眼,淡淡道:「你陪少夫人说会话。」
「是,大人。」珠儿之前一直在秦若身边伺候,对她很有感情,如今见到她连忙扑上来:「少夫人,你这些日子去了哪儿,大人找你都快找疯了,奴婢也在日夜祈祷,就盼着少夫人能早点回来呢。」
秦若脸上难得有几分笑容,轻声问:「我这些日子都在扬州,你们呢,没有受我连累吧?」
珠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当然没有,在知道少夫人走的那日,大人是很生气,但少夫人也知道大人的脾气,向来温和,所以只让我们在院外跪了两个时辰,今日奴婢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杨侍卫匆忙过来,跟奴婢说少夫人回来了,让奴婢过来服侍少夫人。」
「那就好。」
看着面前依旧貌美清丽的少夫人,珠儿试探着问:「少夫人,你跟大人是吵架了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将少夫人接回来之后,却不带少夫人回谢国公府,明明大人这般喜爱少夫人。
出了正院的谢凌气度风华,他伸手按了按额头,杨邵急忙迎上来,小声道:「主子,方才属下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就问少夫人有没有跟主子一起回来,属下还不知如何跟老夫人交代。」
谢凌将手负在身后,面色平静且淡然:「你跟祖母说少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所以接下来一段时日都不会回谢国公府。」
杨邵觉得自己的猜想已经得到了验证,拱了拱手:「是,主子。」
因着知道谢宰辅回京,所以来谢国公府的人非常多,但谢老夫人都给婉拒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闲的功夫,谢老夫人捶了捶自己的腿,有些纳闷:「子凌既然将若若接回来了,为何不直接带着若若回谢国公府,他那处私宅环境好是好,但这偌大的国公府将来都是他们夫妻的,他难道还不当谢国公府是他家了。」
而且那处宅子离皇宫也远,上朝也不方便。
张嬷嬷见状,连忙宽慰道:「大人怎么会不将谢国公府当自己的家,大人派回来的人不是说少夫人身子不适,所以要静养一段时间,老夫人就别操心了。」
「那静养也可以在国公府静养啊。」谢老夫人了解这个孙儿,这些怕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夫妻两还没和好呢,谢老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去晚凝房里一趟,就说我有事找她。」
「老奴这就去。」
从谢老夫人房里出来,谢晚凝马上就乘着马车去兄长的宅院,谁知马车还没行到一半突然就停下来了,谢晚凝猛地挥开帘子,将头探出去,这一下子就看到熟悉的人影,谢晚凝张大了嘴巴:「沈大人,您这是?」
怎么会是嫂嫂的兄长。
沈岸神色淡然,还向她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谢三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晚凝捏起裙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沈大人请。」
两人走到一个拐角处,沈岸问:「谢三姑娘可是要去见妹妹?」
谢晚凝笑着点点头:「是啊,兄长说嫂嫂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所以不让我们打扰,但祖母放心不下,便让我带丫鬟去看望一下嫂嫂。」
什么静养……
要说金屋藏娇,沈岸就信了。
沈岸疏离客气的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浅声道:「在下这里有一封信,可否麻烦谢姑娘给我带给妹妹。」
「沈大人是嫂嫂的兄长,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嫂嫂说,可以自己过去啊。」
谢晚凝有些不解,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是嫂嫂的亲兄长,有什么话还非得传信。
沈岸不由苦笑,他要是能娶他就去了,但很明显,谢大人是不会让他见到妹妹的,但他对自己妹妹沈岸便扯了个慌:「这几日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恐怕要过上几日才能去见妹妹。」
谢晚凝不懂朝政,闻言从他手上将信接了过来,走的时候还对他挥了挥手:「沈大人放心吧,我会将信带给嫂嫂的。」
沈岸笑意浅然:「那就麻烦谢三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