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聂泠晚见秦亦潮频频走神，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开心点吧，起码我希望在我记忆的最后，你也还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样子。”
秦亦潮扯起唇，却只能强颜欢笑：“好。”
坐上跳楼机，在失落感到达顶点的那一刻，秦亦潮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他多么希望，此刻永恒。
……
聂泠晚离开倒计时第二天。
秦亦潮带她去了海洋馆。
海洋馆情侣也很多，秦亦潮不得不全副武装。
好在这是在秋天，这样的装扮也不奇怪。
“你要拍照吗？”
秦亦潮见并肩而来的男生都在给女生拍照，想学着点。
聂泠晚本想拒绝，但看秦亦潮满脸期盼的样子，点了点头。
她站到了那片蓝色海洋前，秦亦潮举起手机，在屏幕里看到了被蓝色光晕所包围的聂泠晚。
她比海水碧蓝，比蓝天要纯粹。
这片他曾经触手可及的明朗，已经离他而去了。
海洋馆不大，从海洋馆出来时天色还早。
秦亦潮说：“我带你去吃饭吧？”
“好。”
他们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餐馆坐下了。
秦亦潮忽然笑了下，撑着下巴看着她笑：“从前我还没有出道，身上也没有什么钱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种小餐馆吃饭。那时候你追我，大家都说你是大小姐，对我只是一时兴起。”
“我不想成为你一时兴起的玩物，疏远你拒绝你，可是你就像一个永远不会日落的太阳一样，长久的在我的生命里照耀着。”
所以他把太阳的馈赠当做了理所当然，直到黑夜降临，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聂泠晚愣了下，抬眸静静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秦亦潮主动提前他们的过去。
秦亦潮长长呼出口气，声音闷在口罩里：“我一直想着往上爬，总觉得自己爬的越高拥有的就会越多，从前没有的站的高了就能触手可得。我太自信，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我爱着你，又不敢承认自己爱着你。”
“泠晚，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我习惯做上位者，却因此将你置于那种境地，我一直、一直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
从前不管秦亦潮对自己怎样示弱讨好，聂泠晚的内心都毫无波动，可在听到他如此郑重的和自己道歉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彻底释怀了。
那颗埋在心头多年的种子，从被她挖出来开始就一直空落落的留在那里。
但这一刻，又被新的湿润所浇灌，合上。
“这个道歉我收下了。”
聂泠晚爽朗一笑，像个朋友一样拍拍他搭在桌上紧攥在一起的手。
“秦亦潮，既然醒悟了，那就把从前的一切都放下吧。”
秦亦潮咽下喉间漫上来的苦涩，哑声说：“我会的。”
怎么会呢。
放不下了，一辈子都放不下了。
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聂泠晚一样爱他了。
他也再也不敢去爱一个人了。
他的爱是一把刀，把他们都切割的遍体鳞伤。
秦亦潮哽咽着，闭了闭眼，说：
“泠晚，对不起。”
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