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赵瑶瞬间慌了神,就连摔倒在椅子上、正不动声色看戏的赵珮都愣住了。
方临渊反倒挺庆幸。
能让这位属炮仗的公主殿下闭上嘴,他这一下挨得也算挺值了。
就在他准备出言告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一只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微微一侧头,就见身后的赵璴将他往后一带,站在了他面前。
越过他披锦着绣的肩头,方临渊看见了赵瑶微微后退一步的小动作。
“……你要干什么?”她显出几分色厉内荏。
只见赵璴垂眼,凉凉地注视着她。
“想必你已经过了要我提醒你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的年纪了。”他说。
赵瑶一愣,立刻被勾起了记忆。
她的神色登时变得极其难看。
十二岁那年,她说赵璴那个废后母亲是个贱人,还逼着赵璴也承认,否则就要给她摘来御花园最高处的那支梅花。
赵璴嘴硬,宁可上树摘花也不吭一声,她只觉扫兴,将花踩碎便将赵璴赶走了。
“有些话要小心说。”
临走时,赵璴轻声对她说。
她浑不在意。但第二天,她就莫名与宫人走散,被关进了御花园角落里的假山溶洞中,直到第二日清晨,父皇派人将整个御花园翻过来,才找到了冻得几乎昏过去的她。
她哭着告诉母妃,是赵璴那个小贱人干的,可她母妃说,那小贱人一整日都在宫里养病,根本没出来过。
她哭闹着要父皇彻查,父皇却愈发不耐,竟还在病中就禁了她的足,要她静心。
“你……你承认了,你承认了是不是!”赵瑶回过神,怒目圆睁地盯着赵璴。
却见赵璴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你说啊!你承认了是你做的,是吗!”想起溶洞中的那个漆黑的、冰冷的夜晚,赵瑶浑身颤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赵璴却单手拉起方临渊,一言不发地走了。
赵瑶眼看着他们二人并肩出了大殿,分明一男一女身量相同,却分毫不显怪异,反倒有种旗鼓相当的般配。
她目光恼恨,却如同那日被从溶洞中救出来之后一般,恨入骨髓,却又一步都不敢上前。
直到殿门被重新合上,一片寂静弥漫开来。
赵瑶猛地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杯盏,重重摔在地上。
“我要去告诉父皇!”她怒道。
——
马车上,赵璴冷淡的视线从方临渊的伤口上淡淡挪开。
他从没打算过让方临渊替他做什么。
他利用方临渊,就是因为在他的众多爱慕者中,唯独方临渊的身份家世最简单。在他不得不需要借由姻亲掩人耳目时,方临渊是最佳的选择。
即便是被迫拉入他局中的,他也不会让对方吃亏,而他需要方临渊做的,也只有守口如瓶一条。
他的要求里,从未包括让方临渊替他受伤。
赵璴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这样说道。
就赵瑶那个蠢货,除非他想,根本近不得他的身,方临渊却偏要替他挡下,分明是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