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呆滞当场，像是被谁夺舍了。
直到胸口处一阵绞缩，钻心刺骨的疼痛将他拉回现实。
乾清宫内，空气静默了一瞬。
明宣帝怔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见皇上面露疑惑，秦丞相将今日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明宣帝没想到自己刚从行宫修养回来，昭阳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在皇宫杀人，还被闹到了他的面前。
她真是好样的！
明宣帝冰冷冷的剐了昭阳一眼：“朕待会再收拾你！”
昭阳公主浑身一颤，后背有些发凉。
但转念一想。
她贵为本朝嫡公主，父皇怎么会为了一介贱民处置她呢。
“方爱卿，朕只问你一句话。”明宣帝摩挲了下手指，目光深沉带着些许意味不明，“你是锦州方若博，还是方敬仲之子方若博？”
方若博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无人窥见那红如鲜血般的瞳孔，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选锦州方若博，那就犯了欺君之罪。
如果是方敬仲之子，那他安然无恙，却永远不能恢复真实身份。3
他的牙关咬的死紧，生生咽下涌上喉间的鲜血。
明宣帝眸光锐利，落在他青筋直冒的手背上，语气带着一丝危险：“嗯？”
“臣乃苏州知府方敬仲之子，方若博。”钻心的字眼一个一个从他唇齿间吐出，他沉痛的闭上眼。
大仇未报，他没有脸面去见她们。
他也没有资格去死，至少现在是。
“皇上，这诉状……”秦丞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有些不甘心。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明宣帝沉声打断，一锤定音。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明宣帝按了按太阳穴，扫了眼下面，“昭阳留下。”
昭阳公主抿了抿嘴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若博和秦丞相一同离开。
玄武门。
“还是比不上方大人大义。”秦丞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方若博，语气意味深长。
“秦某自愧不如。”
秦丞相讽刺完，也不看他是何反应，直接转身上马车。
方若博面无表情，半张脸被黑暗笼罩，半明半暗，看起来格外骇人。
此时，周侍卫低声汇报：“大人，属下将整个院落找遍了，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夜风徐徐，他身躯一颤，瞬间清醒过来。
他附身贴耳，对周侍卫低语几句，然后上了马车。
方府的马车飞快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
只在半路一家成衣铺停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车内的人似乎只是下来买了几件衣服又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使出这条街，朝着方府的方向而去。
在成衣铺的另一条街，一道人影骑着快马，飞速朝着郊外奔去。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乱葬岗幽静渗人，一靠近扑面而来的腐烂、酸臭味令人作呕。
当方若博找到秦凝烟残败的尸体时，她的体温早已冷却。
“凝烟。”他双目赤红，声音颤栗。
他还是不敢相信怀中冰冷的人是秦凝烟。
明明他们昨天才见过的。
今日他打算去大理寺找王大人拿路引的。
若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能送她离京，走得远远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