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攥了攥手心，纸条被揉搓出沙沙声来，像鬓角冷汗打湿的发丝一样，纸条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一角，上面的数字模糊了一片。
他没有犹豫，咽下喘出的最后一口气，垂眸将纸条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ldo;哦？&rdo;张佑年掀起眼皮，意外地扫了他一眼，像发现老玩具上了新发条一般，罕见带了点意外，&ldo;还挺自觉。&rdo;
沈桂舟没搭茬，越过张佑年缓缓朝前挪。
停车场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奔驰，车牌号他很熟悉，他认得出来，这辆是张佑年的车。
除这辆外，张佑年有不少名贵的车，但他从来没坐过，三年前偶尔不得不带他出去，张佑年也只会让司机开这辆相对最不起眼的车。
那次司机曾问，&ldo;佑年，这回是去参加宴会，就开这辆吗？&rdo;
张佑年抓着他的手，一把甩到车里，哂笑开口，&ldo;这回得带他去，他配坐那些车吗？&rdo;
忆起从前，沈桂舟有些哑然。
某种程度上，张佑年还蛮专一，专一地在各种细节让他难受。
&ldo;去哪。&rdo;张佑年拉住他的手腕，语气薄凉，&ldo;问题还没解决。&rdo;
沈桂舟身形一顿，脊背缩着佝偻少许，侧过脸看他。
还没解决，还有什么，难道还要他上去和大藤也闹一遍吗，张佑年到底要做到多绝情才肯善罢甘休。
&ldo;喉咙怎么回事。&rdo;张佑年眯了眯眼，眸光落在沈桂舟的喉结上，等着沈桂舟打字开口。
沈桂舟只是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张佑年眼眸沉了沉，眼眸下瞟，落在沈桂舟的膝盖上，再次开口，&ldo;腿呢，腿什么时候摔的。&rdo;
沈桂舟依旧像块木头似地杵在那，手机握在掌心间，松散地垂落着，没有分毫打算举起打字的准备。
张佑年眼眸酝酿起了风暴，拽着沈桂舟手腕的劲儿也大了起来，他气极反笑，露出锋利的虎牙，&ldo;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才约定完，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忘了。&rdo;
沈桂舟闻言，终于给了点反应，抬眸看他，眼底带了点儿波澜不惊的沉寂，单手打字，&ldo;这不就是你的要求吗？&rdo;
约法三章里说的，不就是要他学沈时疏清冷吗，他学了，张佑年又不满了。
&ldo;谁让你跟个聋哑一样充耳不闻啊。&rdo;张佑年愠怒，&ldo;我让你学他清冷，没让你和我对着干。&rdo;
&ldo;我再问一遍，喉咙怎么回事。&rdo;
&ldo;哑了。&rdo;
&ldo;腿呢。&rdo;
&ldo;摔了。&rdo;
张佑年深吸口气，压着满腔怒火，重新翘起嘴角来，咬牙切齿地冷笑，&ldo;行，这时候有骨气。&rdo;
他伸手掏出手机来，飞速摁下一串号码，眼疾手快地拨了出去。
张佑年要做什么？
沈桂舟一阵心惊，抬手攥住他的长外套袖子，抿着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