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他摇了摇头，想把这股声音摇走。
从得知阿雅出事后，沈桂舟心里那根弦紧绷了整整一天，惴惴不安地打着最坏的打算，没心思去思考昨天的事。
突然空下来，身体的热气往上腾，额头泛着滚烫的温度，他又有些晕了。
前晚的事疯狂回涌，播报似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木床嘎吱作响的摇晃声，天花板晃得头疼的暖灯，摩挲出血丝的窗帘带子，滚烫到快要把他融化的温热，还有张佑年嗤笑着在他耳边的说话声。
麻木得恶心。
仿佛逃出生天的这三年透支了他往后的所有好运气，他又变回三年前的沈桂舟，被刻意套上&ldo;沈时疏&rdo;的名，成为不会说话的人偶。
呕。
沈桂舟一阵反胃，捂着嘴弓腰。
&ldo;怎么了？&rdo;
&ldo;没事吧？&rdo;
纪忱和大藤不约而同的担忧出口。
沈桂舟轻轻摇头，比划：&ldo;吃太饱，犯恶心。&rdo;
两人松口气，没说什么。
呆坐好一会儿，大藤起身，言简意赅，&ldo;我去上个厕所。&rdo;
换作往常，大藤要去上厕所前，总得多扯个三两句，非得被他和阿雅嫌恶心了才肯溜进去。
但大藤什么都没多说。
沈桂舟看着大藤越走越远，目光下垂。
&ldo;等大藤回来，我送你回去。&rdo;纪忱出声，声音不容置疑。
沈桂舟没搭茬，抬手比划起另外的事，&ldo;大藤真的没问题吗？&rdo;
纪忱拧眉不语。
沈桂舟多少也猜到了一二，撑得了一时，那后面怎么办。
他顿了顿继续比划，&ldo;我回去拿银行卡再来。&rdo;
没等纪忱说话，沈桂舟腾起身，却一时充血，连着晃了晃，扶着墙跌回那冰冷的铁皮上，&ldo;哐当&rdo;一声，本就要散架的身体再次向他发起警报。
纪忱一吓，慌忙伸手去拽他，&ldo;没事儿吧？&rdo;
动作幅度不小，装在纪忱口袋里的银行卡意外掉了出来，&ldo;啪&rdo;一声拍打在医院苍白的地面上，沈桂舟顺着声音望去。
银行卡套着熟悉的外壳，就是他消失的那张卡。
怎么会在纪忱的口袋里。
纪忱呼吸一滞，眼疾手快地捡起，沈桂舟手伸晚了步，悬停在空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ldo;这不是我的吗？&rdo;
&ldo;你看错了。&rdo;
&ldo;那我再看看。&rdo;
沈桂舟伸手，纪忱不为所动。
大藤还没回来，两人僵持着，纪忱终于忍不住，抬眸望他，&ldo;你没存多少，你还要生活。&rdo;
&ldo;我可以去贷款，大藤现在需要钱。&rdo;沈桂舟着急，&ldo;他没有医保，缴费很贵的。&rdo;
两口子原来不在这个城市，三年前才搬来，医保挂的还是那头的，最近才想起把医保换过来，取消了那边的没及时开这边的，却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