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哭，眼眶干涸，眼泪好像已经流光了。
秦砚礼一伙人在景区的营销中心度过了整个下午，晚饭也顺便在这边和营销部的人一起吃。
饭桌上，杨雪想起莫茉，拿出手机说：“我给茉子点个餐送房间吧，她中午没食欲，到晚上多少应该吃点。”
秦砚礼看她一眼，“我已经点过了。”
杨雪一愣，跟着收起手机，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还是小秦总想得周到。”
周赫也看了秦砚礼一眼，心情有点复杂。
商务应酬，自然而然开始喝酒，好在没喝多久，营销中心的人就攒局说晚上要打麻将。
周赫和杨雪一听，瞬时沸腾，三下五除二吃过饭，就要去酒店的棋牌室。
秦砚礼没跟他们一起，他再次跟杨雪要了房卡，去楼上找莫茉。
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刷卡开门，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手摸到灯的开关按下，房间里瞬间亮了。
他闻见了淡淡的酒气，抬眼，就见莫茉坐在靠着窗口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打开的啤酒，问他：“喝吗？”
她这会儿的状态看起来还不如午后那阵子，发丝散乱，眼睛不肿了，眼神却有些涣散。
标间窗口是一张小圆桌和仅能容纳一两人的小沙发，圆桌上摆了一堆罐装啤酒。
酒是服务生送餐来时，莫茉才想起要的，此时她刚刚打开第二罐，醉谈不上，就是微醺，神经还有点儿异乎寻常的亢奋。
秦砚礼没接话，她也不在意，又问：“杨雪和周赫他们呢？”
“他们去打麻将了。”秦砚礼眉心紧蹙走过来，看到旁边电视柜上面摆着他点的餐。
看来她没吃饭就开始喝酒了。
明明他走之前，她还一副很豁达的样子，说自己没事。
他沉默几秒，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喝酒会让你好过一点？”
莫茉想了想，说：“啤酒没有你给我的果酒好喝，但……我也不是想喝醉，不是想耍酒疯，我就是……”
她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我觉得，每次喝了酒，我就不是我了，我就不用做莫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没有，问他：“你能懂吗？”
秦砚礼也开了一罐啤酒，“至少应该先吃饭，不然胃会不舒服。”
莫茉沉默地喝酒，好一阵，她忽然笑了：“只有你会在乎这个。”
秦砚礼：“什么？”
莫茉：“我的胃舒不舒服。”
秦砚礼不语，也安静喝酒。
莫茉忽然问：“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酒精麻痹了神经，又或许是莫何平下午那通电话刺激到她，此时她说话有种不管不顾的劲头。
她想做乖乖女有什么好，前怕狼后怕虎，最后也落不下什么好，还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秦砚礼侧过脸，注视她双眼，“你清醒吗？”
“还可以，你现在说什么，明天我肯定记得。”她又喝了一口酒，涩意在口中蔓延，“等会儿可就说不准了。”
秦砚礼：“那我等会儿再说。”
莫茉一愣。
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按理出牌，她笑了，眼底波光潋滟，“砚礼哥哥，你不老实哦……”
她面颊透出酒精熏染的酡红，毫无预兆地倾身，靠近他几分。
沙发本来就小，他也没躲，只静静盯着她，瞳仁黑沉幽深。
“你怕什么？”她眼底笑意狡黠，像是有点得意，“我看出来了，下午你回来那会儿，想亲我。”
到底是喝了点酒，胆子大了。
秦砚礼闻言，拿着啤酒的手紧了紧，喉结滚了下，“莫茉，你别招我。”
“我现在得了一种病，别人不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她贴他更近，“听别人的话有什么好，反正也没人会因为我听话就喜欢我。”
她说话间，淡淡的酒气流转于两人之间。
秦砚礼呼吸沉了几分。
装啤酒的易拉罐在他手中，微微变形。
“怎么样算招你？”她没有觉察危险，“我爸说男人都喜欢浪荡的女人，我这样像吗……”
她话没说完，秦砚礼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在圆桌上，发出铿锵的一声响。
莫茉愣住，眼前瞬息之间黯淡下来，光线被遮掩。
男人靠近的速度极快，他扣住她脑后，她甚至还没能回神，嘴就被堵住了。
手中的啤酒掉落下去，骨碌碌地滚到了床脚，酒液倾泻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