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安收到阿柯的消息时正与合作商在酒局上应酬,讨嫌的人这几天采用了陈秘书的热心建议,彻底做到了眼不见为净,然而效果适得其反,有人听到他不辞而别更加气恼了。
陈临河有感两束冷光投过来,扭头便撞见老板郁闷的脸,识相地低头凑了过来,“杨总,您有吩咐?”
手里夹着烟的人吩咐道:“查下最早一班回云市的机票。”
陈临河诧异,“明天下午就要签约了,您这是要回去?”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再过问下去便有打听老板私事的嫌疑,陈临河也算得上耳聪目明的人,晓得老板执意飞回去必然是为了女友,只能闭嘴购下明早第一班飞回云市的机票。
因着冬至有祭拜祖先扫墓的习俗,天亮后,孟以栖随父母出去了陵园,返程时兵分两路,孟远方回了医馆替病人复诊,孟以栖则开车带妈妈去了集市。
外婆最近颈椎不太好,孟以栖晓得后上电器城买了两个按摩肩颈仪,一个给外婆用,一个留家里。
电器城对面就是农贸市场,里头卖什么的都有,何清说中午还缺一条清蒸鱼,于是母女两穿过马路进了市场。
鱼龙混杂的地方又吵又闹,气味也复杂,孟以栖进来便感受到了浓厚的市井气息,恍若回到小时候跟在妈妈身后逛摊位的光景,只是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开心快乐也来得简单容易。
何清不止买了新鲜的鱼,又买了些牛腩和时令水果,临走时在门口还要了袋刚出锅的板栗。
母女两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到停车位时,有几个路人正围在车边打量,疑惑的人走上前来才现车胎爆了。
这辆大众是爸爸在孟以栖小学六年级购入的刚需车,尽管日常保养得当时至今日也到了报废期限,所以偶尔会生像今日这般猝不及防的意外。
孟以栖几乎不开车,也不晓得怎么联系拖车送去维修,正准备拨给爸爸寻求解决,电器城台阶上忽然走下来个熟悉的人。
何清一眼瞧见拎着油汀的梁泽帆,后者礼貌地走上前来问候,“阿姨,好久不见。”
“你好啊。”何清冲他客气地笑了笑,没有过问他怎么也在这,毫无侃侃而谈的疏离。
孟以栖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他,电话里向爸爸要到了汽修厂号码,直到与对方取得联系挂断电话,梁泽帆还立在原地未离开半步。
“阿姨,我送你们回去吧。”
何清推辞道:“不劳烦你了,我们打车就好。”
“不麻烦,我正好回工地,顺路的事情。”执意的人甚至找好了借口,“上回叔叔替我母亲把脉治疗,我都没机会向您和叔叔表示感谢,该帮忙的时候没道理视而不见。”
何清要是拒绝了他就是不给人家面子,况且他与女儿都分手两年多了,实在没必要搞得双方下不来台,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人家的感谢,也好彻底清算省得拖拖拉拉还有下次。
“那就谢谢你了,小梁。”何清转头走去后备箱取按摩仪,耳聪目明的人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帮手。
路上的气氛安静过了头,为避免各自尴尬,何清找着话题与梁泽帆闲聊,也是有意打探他与女儿现如今的关系,因为她猛然间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女儿正在交往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两个人没准私底下早已经和好了。
如果真是如此,何清其实是不赞同的,虽然他出尔反尔的出点是为了不连累女儿,但实质性的伤害已经在女儿心底造成,也希望女儿有点骨气不要吃回头草,因为真心爱护一个人不会轻易选择放手。
副驾驶上的人始终不吭声,涣散目光全程流连在窗外,熟悉的街景一闪而过眼前,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车开到小区门口,何清立马叫停了,省得进去叫旁人瞧见了问东问西,结果梁泽帆却执意开到了楼下,正巧撞见了买卤菜回来的明明妈妈。
快言快语的人上来就打听,“何清,这是你二女婿啊?”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何清回了嘴快的人一句,“不是。”
孟以栖下车时问候了长辈一声,手里的重物便叫梁泽帆两手夺去,她立马走上前追进了楼道。
冻死人的风口上,明明妈妈非要拽着何清在冯婶的无花果树下扯闲篇,话里话外围绕着栖栖的对象。
“栖栖回来也有半年了,对象谈了吧?”
“谈了。”何清心里不耐烦透了,生怕她下面要给栖栖介绍对象,忙不迭打消了她做媒人的念头。
“听我儿媳妇讲她跟明明参加叶紫的求婚仪式,栖栖把她男朋友也带过来了,所以我才说是刚才那位。”明明妈妈说着朝楼上看了眼,“你别讲,这个男孩子还有点眼熟,不会是栖栖大学谈的那个吧?”
明明妈妈就是有本事能够不看眼色,心里想到什么说什么,何清看在街坊邻居的面上,没有一味地不搭理她的多嘴,委婉解释道:“两人现在就是朋友。”
明明妈妈笑得耐人寻味,“何清,还是你福气好,嫁给孟大夫虽然做了后妈,可是楠楠多争气啊,大女婿那个条件市里都无人能及,而且我听佳欣讲啊,栖栖谈的这个对象似乎来头不小,你二女婿到底做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