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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澄风精疲力尽地叹了口气:“盟主继位大典尚未准备完毕,褪婀旧址的废墟还没清理干净,还有被埋在废墟下等着抢救的典籍、密卷、字画、法宝……”

“新选出来的盟主不是剑宗吗?”白霰狐疑道,“澄风大人,你没骗我吧?”

“真的没有!我怎么会骗你!我只是被坑在这儿了!……”

长孙澄风赌咒发誓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半晌宫惟回过头来望向尉迟锐,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要不你还是给自己一点压力吧。”宫惟委婉地道,“万一把长孙澄风逼成第二个应恺就不好了,虽然他不见得会飞升,但他会做兵人啊。”

尉迟锐:“……”

尉迟锐深深地望向书房,发自内心地颤声道:“我想应恺了。”

宫惟不由唏嘘:“澄风比你还想呢。”

“应恺还没出生吗?”尉迟锐第一百零八次绝望地问。

应恺那把灭世之火造成的破坏力,虽然没法跟九千年前灭世之战相比,但也不可小觑。宫惟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为罹难民众一一清算好功德、安排好投胎;受损严重的临江都和遂城共计花费白银八十万两才修好,这钱不用说,又是沧阳山首富徐霜策出的。

虽然一切伤害都被减轻到了最小,但并不代表应恺要受到的惩罚也能因此而减少。

为了偿清罪孽,应恺起码要病痛缠身地轮回好几次,而且第一世很可能会投进畜生道。宫惟本来都做好应恺第一世投胎成猫狗的准备了,结果徐霜策在鬼垣不由分说劈手一砸,把应恺的魂魄随机砸进了转生口,导致现在就跟扔骰子一样,完全无法预测应恺跟宣静河两人都投胎成了啥。

宫惟遗憾地摇摇头:“那阵子死亡投胎的人太多了,鬼判官说转生井出水口被堵了,怕是要再过一阵子才能排到应恺跟宣静河呢。”

……多么现实的理由。

尉迟锐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徐霜策的手气好吗。”

宫惟正色道:“那当然,徐白一切方面都是最厉害的!”

尉迟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从容道:“你双修把脑子修坏了吧,一切方面都最厉害的难道不是我吗。”

宫惟正要据理力争,这时却只见尉迟锐望向他身后,脸色一变就要溜。但他还没来得及溜几步,就被凌空飞来的兵人丝嗖嗖几声缠住了脚,差点当场摔个嘴啃泥。

宫惟回头:“澄风?”

长孙澄风匆匆赶来,仍然拽着兵人丝不松手,对宫惟行了一礼:“镜仙大人。”然后扭头对一旁竭力挣扎的尉迟锐:“盟主大人。”

盟主大人兀自倔强:“继位大典的流程我已经看过了,文书也批好了,今天下午要练剑……”

长孙澄风哭笑不得:“刚才修士来报,清理原褪婀废址时从地下挖出了一物,众弟子不敢擅专,要请盟主过目。”

宫惟奇道:“何物?”

长孙澄风道:“青铜棺。”

连徐霜策都从沧阳山一剑赶来了,此刻正站在原褪婀坍塌的地基前,白袍黑衣,气度高华。

宫惟怀揣着两个剥好了的核桃,高高兴兴迎上前,一句徐白还没出口,先被徐霜策伸手在唇角上一抹,核桃渣便被抹得干干净净。然后徐霜策接过那两个核桃,把果仁倒在掌心里,一个个喂给宫惟吃了,才道:“进去吧。”

说罢他牵着宫惟的手,率先走进了地道里。

身后长孙澄风看着这一切,羡慕地喃喃道:“我想白霰了……”

尉迟锐忙不迭:“那你快回巨鹿城吧。”

长孙澄风回头冷冷打量这位新盟主,说:“不,我的良知不允许我这么做。”

尉迟锐:“……”

原褪婀坍塌后,密库里的宝藏全被压在了地下,密卷典籍被烧得七七八八,易碎的法宝也被砸碎了大半。弟子为了抢救剩下那点东西,只得挖暗道通向废墟下方,四个人鱼贯穿过长达百丈的曲折地道,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这是一座墓的椁室,已经被压塌大半了,所幸青铜棺尚算完整,沉重的棺盖已经被大梁砸下来撬翻了一角。

尉迟锐认出了它:“这不是鬼太子妃……鬼太子师遗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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