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听是什么好事儿吗?”贺兰定问。
贺兰家雍州刺史府可是有不少人脉的。正是之前来怀朔索要洁面皂、润肤乳方子的那队护卫。贺兰定出手大方,送出去不少东西。可单鹰接下了这条线,每一回去雍州送礼,也会给当年的那几个护卫和车夫带上东西。
从古至今都是拿人手软,那些护卫收了贺兰家的东西,可单鹰在雍州的行事自然方便不少,打听消息也更加得心应手。
“打听到了。”可单鹰道,“据说是刺史大人的对头倒了大霉,那人应该也是高官,正要从高句丽老家把祖坟迁到洛阳。”
“结果,迁坟迁到一半,那人被赶出洛阳,外放了。”
“祖坟卡半道,进退不得,可把刺史大人给乐坏了。”
贺兰定问,“那对头是不是姓高?”
“啊。。。。。”可单鹰挠头,“好像是司徒什么的。”
如此,便对上了。高肇的官职便是三司之一的司徒,且高肇老家就是高句丽的。再算算可单鹰抵达雍州的时间,正好差不多对上了皇帝下诏的时间。令皇甫集高兴放炮的事情应当就是高肇领兵南征之事。
“你回去好好休息五日。”贺兰定道,“然后就把兵给练起来。”
“今年冬天,大概率有一场硬仗。”
“是!”可单鹰肃声应下。
送走可单鹰,贺兰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梳理了一便,仔细回顾自己有无遗漏之处。正想着,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厚重的门帘拱了拱又落了回去。
“谁?”贺兰定问。
门帘又拱了拱,钻进一个小脑袋来,是阿昭。
“阿兄,你这会儿有功夫吗?”小孩儿鼻头红红的,估计在外头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了。
“快进来。”贺兰定快步上前,给小孩儿掀开厚重的门帘,顺手摸了下小孩儿的脸蛋,果然冷得像冰坨子。
“在外头多久了?”
“嘿嘿。”阿昭傻笑两声,也不会回答,雀跃道,“我给阿兄看个好东西。”
“嗯?”
不等贺兰定去猜,阿昭举起侧挎着的毛毡口袋,伸手一掏,掏出了个叽叽喳喳的毛茸茸——一只小黄鸡!
“孵蛋成功了?”贺兰定惊喜。
“嗯!”阿昭两眼亮晶晶,抿着嘴笑着。
“阿昭真厉害!”贺兰定大声夸奖。
这下,阿昭也憋不住了,顿时笑得嘴巴咧到耳后根,“是阿兄教我哒!”
“我才没有!”这次人工孵化小鸡,贺兰定是真的没有加入。他是想考验一下阿昭,培养她的观察力,鼓励她自己去解决问题,适当的时候由贺兰定提醒两句。
可是,这段时间贺兰定就忙得没停,除了操办羊毛节,心里又牵挂着洛阳城中未知的大事,哪里还记得曾经让阿昭摸索人工孵小鸡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贺兰定看不到的地方,小姑娘默默坚持、细细摸索,竟然真的把事情做成了!
“我家阿昭真厉害!”贺兰定由衷称赞。
“没有。”阿昭被夸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可浪费了不少鸡蛋的。”从无到有,永远是最艰难的一个过程。
“而且,也没有孵成几只,这只已经是长得最好的了。。。。。。”细细一算,自己人工孵化小鸡的消耗成本,还不如由母鸡自然孵化呢。
“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贺兰定将桌案上散乱的文书收拢到一旁,拉着阿昭道,“来给阿兄讲讲,你是怎么孵出小鸡的。”
“我就先观察母鸡是怎么孵蛋的。”阿昭扒着指头细细道来,“从下蛋到鸡蛋破壳要多久。。。。。”
屋外寒风呼号,屋内童声稚嫩,无端让贺兰定感到踏实——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