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呐呐点头,话题回到来“求职”的妇女阿季身上,“她没说有什么要求。”
贺兰定想了想,自己坐在屋子里空想也没什么用,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气,找找灵感,便起身道,“我随你一道去看看。”——面试去!
小食摊离贺兰大宅不远,此时将近傍晚,小食摊的生意比下午时候好些,不少镇民下工后过来买一块豆腐带回家,为晚饭添道菜色。
贺兰定到来时,阿英和库姆一人收钱,一人称重,配合得井井有条。小食摊的小马扎上还坐着母女二人,贺兰定估摸着就是来求职的妇女阿季。
“领好!”阿季认得贺兰定,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同时拽起一旁蹲在地上戳虫子的小女儿。
“没事儿,让孩子玩儿吧。”贺兰定大马金刀地往小马扎上一坐,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来豆腐工坊做工?”
女人点头。
“对工钱有什么期望?”贺兰定问。
“啊?”阿季张嘴,面露茫然,随即连忙摆手,“工钱?不用工钱!”说着一把拽住自家小女儿,讨好笑道,“只要能让我带着孩子一起去做工,一天管一顿饭就行了。”
贺兰定:?不用报酬?有这等好事?
阿季见眼前的年轻郎主面无表情,心里泛慌,手指情不自禁扭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解释,“家里没有其他人了。。。。阿禾还小。。。。。”
“之前捡羊毛,阿昭姑娘都同意我带着孩子一起的。。。。。。”说完,阿季后悔了,深深垂下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先前阿昭姑娘年纪小,不知事儿,自己才敢胆大妄为地把孩子带着一起去上工。
可是眼前的年轻领可不是小姑娘能糊弄的。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连累阿昭姑娘被兄长训斥?
就在阿季心中无限悔恨的时候,却听年轻的领淡淡道,“这自然是可以。我是问你真不要工钱吗?”
什么自然可以?阿季惊喜抬头,诧异地看向年轻的领。
贺兰定又重复一遍,“我说,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来做工,只是做豆腐时间早,半夜就要开始干活了。小孩子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阿季激动道,“阿禾好乖好听话的,一点不会耽误做工的,她还能帮忙干点轻活儿。”
“一天只要一顿饭就可以,阿禾与我合吃。”
“不要工钱,你拿什么生活?”贺兰定不解。
阿季解释,“家里还有几分薄田。”豆腐工坊的活儿不用做一整天,到了晌午就可以收工,不影响阿季照顾家里的田地和家中的一头羊和几只鸡。
“不种田的时候还可以织布。”阿季想去豆腐工坊做工,一来是为了解决一顿饭,更重要的是想给自家孤儿寡母找个可靠的主家。
“你会织布?”贺兰定诧异。
阿季却道,“谁家不会呢?”毕竟朝廷每年的赋税是要上交粮食和布匹的:一夫一妇帛一匹,粟二石。在水土肥沃宜种田养桑蚕的地区,赋税则会更重一些。
贺兰定若有所思,暂且按下心中的念头,说起眼前的事情,“每日寅时过来做工,可以带着孩子一起。”
“多谢领!”阿季感激不尽。
“管你们母女二人一人一顿饭。”贺兰定继续道,“但是我也不能剥削你。每日工钱八铢,如何?”
“领大恩!”居然不仅可以带着孩子一道做工,每天母女二人能吃一顿饱饭,此外竟然还有工钱可拿。这一刻,阿季觉得眼前的年轻领是天上的佛祖转世的。
不远处,小食摊的生意渐渐结束,阿英和库姆都空闲下来,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贺兰定和阿季。
“青云,郎主说什么了吗?”阿英向自家丈夫打听情况。
青云在贺兰定那边听了一脑子的东西,最后只记住了,“郎主说要给咱们分钱,赚得多,分得多。”
“我天!”阿英和库姆擦桌面的手齐齐一顿,两人眼睛冒光看向青云,“什么时候分啊?分多少啊!”
“不知道呢。”青云道,“郎主说忙玩这一阵,把毛毡卖出去,就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