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鹰咧嘴笑道,“想要个媳妇。”
“没问题!”贺兰定豪气道,“牛奶会有的,媳妇会有的,娃娃也会有的!”
田文汉献技有功,得了郎主的看中,还被赏赐了一件油光水亮的貂皮大衣的事情不到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贺兰部落。
“怎么办?郎主交给我的任务,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嘛,大家都烂,谁也别笑话谁,便是完成不了任务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法不责众嘛。
可如今好了嘛,有个出头橼子冒出来了,顿时衬得其他人都是垃圾了。
“那你还不赶快想想!”家里的婆娘挥舞着擀面杖催促着男人上进。
“这不是你们女人的活计么,我个汉子能有什么好办法。”男人身子躲闪,嘴上却不弱,连说做花毯是女人的事情。
“那田文汉不是男人?”女人生气。
“那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男人嘴硬。
一时间,田文汉成了“别人家的男人”,不知招惹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族人们嘴上嘀咕着,心里却暗暗狠,自己也要想出个好主意来,令郎主刮目相看。
贺兰定没有注意到族中的气氛变化,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羊毛毡的印染中。田文汉想出的压印染和填充染的方子都很好,生产效率一下提高很多。
可是新的难题又来了:花色。
整个贺兰部落有文化的没几个,审美也很单一,提到给毛毡印花,想到的都是羊角、鹿角、树枝、莲花之类的纹样。贺兰定就更不行了,他画出来的花样还不如妹妹阿昭。
“花纹不够美,卖不出高价的。”贺兰定愁。
阿塔娜提出了一个主意,“上一回郎主的阿翁不是赏赐了许多丝绢布匹么,那花色可漂亮了,不如咱们就照着那个花色雕模板?”
“好主意!”这一刻贺兰定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人多力量大,什么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创新很难,作业就很容易。照着外祖父赏赐的布匹上的花样,贺兰定与族人们很快琢磨出好几种花样。
比如,彩色菱格纹,简单重复的花纹配上鲜艳丰富的色彩,别有风情。比如卷云纹,适合点缀在袍角,自有一番乘风归去的仙气。
还有比较复杂的纹路,比如曲水纹,水波连成四方连续的图案,中间是一朵绽开的莲花,颇有一种“菡萏香连十顷陂”的感觉。
“大家都很喜欢莲花?”贺兰定随口一问,想起田文汉的第一版模就是刻的也是莲花。可是这北地也没有莲花啊。贺兰定敢肯定,除了自己,整个贺兰部落都没人见过真正的莲花。
那为何有那样多的莲花纹样?贺兰定突然想起怀朔镇上的不少建筑上也有莲花纹。
“贵人们喜欢莲花。”田文汉回答。
阿塔娜则道,“佛祖出生时坐在莲花上,莲花是净土。”
“佛祖?”贺兰定心里打了个突,心道,难道佛教这么早就在华夏盛行了吗?
念头一闪而过,贺兰定没有深思,只道,“既然大家都喜欢莲花,那就多印些。”
“外围的水波纹印青色,内圈的莲花印红色。”贺兰定想出个主意来,交代田文汉道,“弄两个镂空模板,一个上面雕水波纹,一个上面雕莲花。”印完水纹,印莲花,如此可以多色叠加印染,效率更高。
整个贺兰部落如同上紧条的机器一般高运转起来,不过三日功夫,第一批成品就制成了。
“好看!”贺兰定满意极了,带上几件样品就往刘记商行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掌柜的去找您了。”店小二解释。两个人竟是相互错开了。
“何事?”贺兰定问。
店小二不知。贺兰定赶忙调转马头往贺兰大宅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同样扑空的刘掌柜。
“贺兰领,大气运啊!”刘掌柜看着马上的贺兰定,眼睛闪亮,宛若看到了一座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