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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舟想起孟空曾经因看不清前路而痛苦纠结,他那时候以为孟空痛苦的根源仅仅在于孟庆阳,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得到过最好的肯定而感到忐忑吧!

他点点头。

孟庆阳见他同意自己的说法,便继续道:“《楼兰破》这部剧是他的机会,现在剧播已过半,反响非常好,也是因为剧播得太好了,动了一些人的蛋糕,才会有人在网上散布孟空所谓的黑料,为的就是防爆这部剧,降低这部剧冲击金兰奖的可能性。”

方远舟到今天方才知道,原来在这场风波背后竟存在这样大的隐情,若不是孟庆阳将关窍道破,他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一出大戏。

孟庆阳吐出一口烟,似叹气道:“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关注网上的消息,有消息透露孟空可能会被金兰奖提名最佳男配,但很有可能会因为这场风波而被撤销。”

“啊——”方远舟愣住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上午。”

从前天晚上爷爷发病紧急送医后,方远舟根本没精力上网,所以他对这消息是一无所知。

怪不得孟空昨天一整天时不时找机会给他打电话、发微信,原来是担心他看到这则消息会担忧,便借小事来试探,见他毫无反应,他也就放心不提了。

至此,聪慧如方远舟已经明白孟庆阳今日的来意,但他还想进一步确认。

方远舟:“孟叔叔,您是不是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但前提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孟庆阳抽完最后一口雪茄,将雪茄上最后一点火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他笑了笑,短暂地称赞了一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和聪明人说话,无需多言,我就直奔主题了。”

“每个人的成功之路都不会一帆风顺,总会有那么几个节点,过去了就海阔天空,更上一层楼,过不去则过往心血付之东流,锦绣前程毁于一旦。而现在,就是孟空演艺生涯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现在对家即将触及真相,但他们目前仅有的武器也就是那几张高p的照片和对比图,还没有实锤证据。但只要你们继续交往,这个雷迟早要曝。所谓不被拍到,只是理想状态,现实就是一定会被拍到,狗仔无处不在,而你们逃无可逃。这是作为公众人物的宿命,既然获得了流量带来的红利,那么必然也要承担隐私被曝光的后果。”

“所以我想请求你,和孟空分手。不为我这个父亲,也不为公司,只是为了孟空,为了他的演艺事业,为了他一生热爱,为了他不留遗憾。你能答应我吗?”

来之前,方远舟不敢深想,来之后,他逐渐明白。

他和孟空之间,横亘着巨大的鸿沟。

这道鸿沟是世俗,更是人心。

以他目前的阅历,他看不到跨越鸿沟的道路。

也许在千万条路中,确实有那么一条路可以跨越这道鸿沟,让年少相爱的人相守一生。

但这条路不属于他和孟空。

同性相爱,注定坎坷,更何况是和孟空这样的公众人物谈感情。

如果说,在这场谈话之前,他还在为选择爷爷还是孟空而为难和痛苦,那么现在他却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无论他选爷爷还是孟空,他从来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分手。

所以,哪怕痛彻心扉,他也只能无力且艰难地开口:“叔叔,我——答应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方远舟泛红的眼圈终于一片泪眼模糊。

滚烫的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渐渐变得冰凉,滴滴答答落于垂放于双腿之上的手背,冰得手背的主人一阵颤栗。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少年,孟庆阳从桌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过去。

“谢谢,小方。”他依旧语气温和,说,“我知道这让你很痛苦,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给顾特助打电话,能帮的他会替我帮你办妥。”

方远舟是那种能不麻烦别人就尽量不会麻烦别人的性格。

他语带哽咽地说:“谢谢您,不过不用了。”

孟庆阳没有坚持,点头道:“好吧,那随你。”

事情聊完,孟庆阳站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是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再坐一会儿。”

“谢谢,我再坐会儿。”方远舟用纸巾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迹,站起来送人。

此刻,他确实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让他能够静一静。

出了咖啡馆大门,顾新早已等候在一旁。

“走吧,去机场。”孟庆阳吩咐了一句。

顾新赶紧上前,为老板打开后车门,自己则坐进了副驾。

司机发动车辆,往机场飞驰而去。

刚才孟庆阳走出咖啡馆时,顾新便观察到老板脸上神色轻松,他便心知此事成了。

但后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他必须得先请示。

“孟董,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是不是也到了该收拾的时候了?”

孟庆阳瞧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行道树,脸色晦暗不明。

“孟空被金兰奖撤掉提名的消息是我们自己放出来浑水摸鱼的,让人即刻撤稿。至于油佳和周子腾这两个人,油佳好办,他那个案子不是还没判吗?找个厉害的律师把他送进去关几年,他就老实了。”

顾新立刻道:“好,那周子腾呢?他是卓总的人,怕是不好办。”

孟庆阳随手拿起后座上的一迭资料,翻到周子腾那一页。

他冷笑了一声:“这个人以前就给孟空找过麻烦,当时之所以没办他,是因为那时候卓天刚刚好看上了他,我就顺水推舟,卖卓总一个人情。现在老卓也玩了这么久了,该腻味了,说不定他正准备换新人呢!况且,《楼兰破》这个剧,老卓也投资了,周子腾这么玩,损害的也是卓总的利益。这个世界上,情分再大也大不过金钱利益,更何况这次不过是舍弃掉一个爬床的戏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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