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母妃，所以阿媚才屈身嫁给了平西王，这一辈子，我和她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许多个午夜梦回，朕脑海里都是最后见到她的那一天，泪如雨下，哭得像个水姑娘……”
“朕好心疼啊！”
“可即便如此，阿媚从未怪罪过你母妃，她最后一次给朕写信，都是叫朕善待你母妃，要我们幸福的过下去。”
皇帝浑浊的眸子中带着闪闪的荧光，或许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想阿媚年轻时的模样吧。
“你母妃无大过，可她让朕失去一生挚爱，朕宠了她一辈子，这份荣光她该感恩，也要感谢阿媚。”
否则，他不止要她娘家无人在朝为官！
“朕追封她为皇贵妃已是给她最大的尊荣了，皇儿，朕与你母妃之间的恩怨，你不可放在心上，你母妃对你的爱，朕对你的爱都是一样的。”但是，你要体谅父亲的难处。
顾砚声点头，“儿子晓得的。”
“你能理解就好，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我父子之情。”
“是父皇。”
说开之后，顾砚声问道：“那昨夜进宫的李妃，父皇为何对她如此宠爱？”
皇帝并无半点隐瞒，最后说道：“阿媚，她长得和阿媚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父皇可见过她真实的容颜，或许并非像……”
“皇儿，朕知道，世上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人，有几分像阿媚是她的福气，这个人也只是李妃，没有人能代替阿媚，若你对太子妃是真心，你就该知道，没有人能替代她。”
没有人能替代心仪的人。
这一点顾砚声倒是认同的，但，“是，没有人能替代，可是万一她是棋子呢？”
“你还在怀疑你皇叔？”
顾砚声道：“父皇，儿子听闻她曾认平西王为义父，后又与顾世子不清不楚，父皇就一点没有怀疑吗？”
皇帝沉默了许久。
“朕亏欠阿媚，只要他们不出大过错，朕都相信他们。”就他和阿媚那些事情，顾镇南都知道，可是他从未为难过阿媚。
生下顾御之后，阿媚干脆一心向佛，都不曾与顾镇南好好过夫妻日子。
就冲着这一点，她就知道阿媚对自己的情意。
就冲着这一点，他和阿媚对顾镇南都有所亏欠，所以，在声儿出事之后，这储君之位，也只有亲弟弟顾镇南或者他的孩子有资格继承。
直至这一刻，顾砚声才明白母妃那一句，“人生在世，有时候即便是父子，也要留个心眼，我的儿子，未来的路很长，你的父皇，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父皇看似爱惨了阿媚。
可是在江山美人之间，他选择了江山，到头来却怪罪支持他得到江山权力的母妃以及母妃一族。
他最爱的是他自己。
顾砚声扪心自问，若能确定他和微儿今后平安顺遂，这什么破帝位，他真的不稀罕！
“皇儿，你与朕乃是亲生父子，你最像朕，应该知道朕的苦心。”
顾砚声点了头，“是，父皇。”
他们根本就不像。
若真要选择，他只要微儿，这什么破帝位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只不过，现在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他不能退却，微儿不让，身后千千万万的谋臣将士都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
那可是万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