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环境难度也不大,一个影棚,一个浴室,场景很好调度。
搭戏的女演员是个模特,人非常漂亮,但演技不过关,尽管镜头多数都给在冉霖身上,可还是每隔两分钟就听见导演喊
“卡校花你要看着你的追求者,你是拒绝他,不是害怕他,眼神不要总往旁边躲”
“卡校花你不喜欢他你脸红什么”
“卡校花你走位不对,半个镜头都被你挡住了”
“卡”
“卡”
“卡”
无数次的ng,导演筋疲力竭,坐在他旁边一起盯着监视器的何总监,黑云压顶。
冉霖也累,但看着一旁泫然欲泣的女模特,还是不免同情。这姑娘未来几年估计都不想听见“校花”两个字。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拍完前半部分,校花可以暂时休息,如获大赦的女模特一头钻进化妆间,久久没出来。
冉霖则继续拍愤图强的部分洗头。
所有大特写都给到他泡沫满满的头顶,最后他闭着眼睛迎着花洒,陶醉地沉浸在新生的喜悦中。
“卡”导演喊出声的同时,迫不及待看向旁边的甲方。
对于冉霖和王希,品牌方是金主,对于导演,亦然。
何总监神情严肃,沉吟良久,久到导演差点喊“再来一次”,终于轻轻点了头。
导演长舒口气,从监视器里抬起头“过下一场准备。”
重新吹好头的冉霖一改之前的邋遢,头顺滑,自然,还带着空气的轻盈感,妆也从之前的刻意扮丑变得唇红齿白,皮肤在强的打光里,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你拍洗水广告太浪费了,就该拍护肤品的。”造型师最初的火气已经在缓慢的拍摄进度里散了干净,这会儿估计都忘了还有何总监那号人,亲昵地跟冉霖聊天。
冉霖总觉得对方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已经看透了他的“同道中人”身份,但对方不说破,他也乐得装傻“我回去一定继续努力保养。”
“唉,头也好,”造型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看着镜子里的冉霖,哀怨扁嘴,“不像我,一洗头掉一把。”
冉霖也从镜子里看着对方的圆寸头,被这话逗得好气又好笑“求问你这长度怎么一掉掉一把。”
“我说的是以前啦,”造型师叹口气,眼里流露出怀念,“我以前头特别长,美翻了,就是掉得太凶,只能忍痛割爱。”
冉霖有点信他了,便认真地宽慰道“都说头在剪过特别短之后,新长出来的就会比之前的更健康,所以放心吧。”
造型师瞪大眼睛,惊喜地问“真的”
冉霖点头,想了想,又说“但是不能吃太多太油的食物,清淡健康的,对头皮也好。”
造型师斩钉截铁“我明天开始就吃素”
冉霖扑哧乐了“加油。”
造型师安静下来,看了镜子中的冉霖一会儿,忽然说“你这人真好,脾气好,心也好。”
冉霖被夸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就收获了这么高的评价,连忙找补“也不一定吃素就不掉头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造型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四下看看,确保隔墙无耳,或者有耳也听不见,这才压低声音道,“那个何胖子是出了名的要求多,我跟他们公司合作多少回了,就没见过几个能在他那些变态要求底下还不黑脸的明星。你听导演喊那么多卡,一多半都是替他喊的,上个月直接把薛一个女明星气得罢拍了。”
造型师估计是说完姓氏觉得不妥,生生把后面的名字吞了回去。
但其实圈子就这么大,一个姓,足以联想得八丨九不离十了。
“那后来呢,继续拍了吗”
“当然,何胖子亲自把人哄回来的。”
其实何总监不胖,就是圆脸吃亏,不过冉霖现在更惊讶的是“他是品牌方,他直接去哄人”
造型师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女明星和品牌老总的关系非同一般,上面钦点的,不然你以为谁都敢随便罢工,大部分黑着脸咬着牙,也得硬着头皮坚持完。”
冉霖恍然大悟。
造型师拍拍他肩膀,后退一步“好啦,帅哥该登场了”
重新出现在镜头里的冉霖,青春洋溢,目光温暖,抱着吉他站在花园洋房一样的布景板下,对着阳台上的姑娘诉衷肠。
鼓风机不断送来轻风,将他的头吹得潇洒飘逸。
这段会后期配音配乐,所以原则上冉霖只需要乱弹几下乱嚎几句就行。
冉霖把吉他抱在手里,拨一下吉他弦,忽然感觉到久违的怀念。
随着工作人员打板,拍摄开始。
冉霖抬起头,看着心爱姑娘的脸,指尖轻轻拨动,温柔的吉他音符便倾泻而出,汇成暖心旋律
拍摄现场鸦雀无声,所有等待着被魔音摧残或者再不济也是乱音扰民的工作人员都没料到,冉霖居然会弹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