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回房时,已是早晨,他本以为穆之会如往常一般起床,便照常上床,和衣而睡。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穆之一夜都没睡着,到了早晨反而来了睡意。
于是——时隔多日之后,司玉再一次梦到了穆之。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不同,他梦到了一场婚礼,他和穆之的婚礼,喜堂之上没有宾客,只有身着喜服的他和穆之。
不知道是谁在喊“一拜天地”,他们郑重地拜了天地,又入了洞房。
房里,他们喝了合卺酒,他看着她面若桃花、娇艳动人,心中不知为何既挣扎又觉得欢喜。
这一次,她没有被动地被他索要,反而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第一次听到她在梦中开口,她说:“你是我的了。”
声音带笑,笑声里带着丝狡黠和义无反顾。
情到深处时,她突然在他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牙印很深,渗出了血,司玉痛得闷哼一声,却听她轻笑出声,“我爱你,司玉。”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洪流涌过心头,带来山崩地裂。
司玉觉得自己的心猛地颤了颤,似欢喜似痛苦,更似癫狂。
他猛地睁开眼,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他掀开衣服低头一看,胸口赫然多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而隔壁房间的穆之也在此时骤然惊醒,那一声“我爱你,司玉”犹如一道魔咒,击中在穆之心房,让穆之直接给自己呼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到了隔壁房间。
司玉蓦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了穆之羞恼至极的嘟囔声,“你是不是疯了?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爱你个头啊爱?!”穆之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
穆之对自己深以为耻,她一直觉得她对司玉是没有非分之想的,顶多也就是对他有些习惯性的依赖,但这个梦让穆之不得不反省下自己。
难道她对司玉,竟藏了如此禽兽的念头?
不行不行,这不是真正的她!
此时的穆之完全没把这个梦跟之前的梦境联系在一起,毕竟她在梦中叫出了司玉的名字,而且这次是她把司玉压在了身下……所以,穆之深深地羞愧了。
司玉坐在床上,听着穆之的喃喃自语,知晓她是误会了,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又好笑。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牙印,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这些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地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梦境,也许……那不是梦?
司玉蓦地坐直了身体,脑子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念头,这念头如此荒唐,却又如此……贴切。
如果那不是梦,那必然便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段真实经历,正因为他的身体曾经经历过,所以梦中出现了什么,才会一模一样地重现在他的身上。
那么,它,是未来?
还是……过去?
司玉眯了眯眼,眸光静谧幽远。
穆之出门时已是傍晚,她一路上鬼鬼祟祟,生怕遇见司玉,待走到酒楼大堂,看到只有东白一人在吃饭时,她才放下心走了过去。
东白的身影看起来颇有些寂寞,但吃饭的样子却与以往大相径庭,有几分她饿惨时的风范。
“今天胃口不错嘛!”穆之坐到东白身旁,调侃道。
“哎,明日就要回去了,当然要趁此机会多吃点。”东白一边埋头吃菜,一边回道。
穆之一怔,“这么快?”
这么一来,她心中的尴尬羞耻顿时便被不舍给代替了,她左右张望了一番,问道:“司玉呢?”
“去找轩辕公子了。”
穆之瞪了瞪眼,“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东白抬起头看着穆之,鼓着腮帮子道:“穆姑娘,你可真是这千古第一人,我家主子可从没对人这么上心过。”
穆之听了,心跳不由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就被自己这种异常给羞耻到了,她咳了两声,佯装淡定地撩了撩长,朝东白抛了个媚眼,“谁让本姑娘长得美呢?”
东白一口饭喷了出来,他瞪了眼穆之,道:“穆姑娘,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这话穆之就不乐意听了,她拍了拍桌子,“你瞪大眼睛看清楚,难道我长得不美吗?”
“比你美的主子见多了,比你狼狈的主子倒是没见过。”
这话戳中了穆之的死穴,一想到脏兮兮的自己抱住司玉大腿的那个场面,她就恨不能再重投胎一次。
“小二,上酒肉!”穆之大喊一声,此时此刻,唯有美食方能抚慰她的心灵。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司玉才回到酒楼,穆之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见司玉上楼,连忙端着酒杯招呼道:“司玉,快来,今日我给你们践行,不醉不休!”
司玉缓步走到穆之面前,衣着翩然似谪仙,他的眸光闪过一抹温柔,伸手端走穆之手上的酒杯,温和道:“少喝些酒。”
穆之见状,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喇喇地一饮而尽,笑道:“司玉,你可真无,整日只知喝茶,你们明日就要走了,便不能陪我喝一杯?”
东白早前已经被穆之诓着喝了好几杯,他本就不胜酒力,这会儿已经满脸通红,差点就抱着酒杯打盹了,他瞅了司玉一眼,笑嘻嘻道:“主子,这酒好喝,你也来点……”
司玉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也罢,今日便陪你们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