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处。
斐涎虽是从文，可郑国公府武将起家，他自幼被父亲督促习武，即便父亲去世，这些年他一直未曾落下练武。
加之二人从小一处长大，斐涎常常陪着顾辞练招，一时间倒也打了个难分伯仲。
不过这次与以往都不相同。
不再是切磋演练，双方都打红了眼，理智出离，愤怒在酒的催化下不断放大，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顾辞只要想到他心爱的意贞，被斐涎在暗处觊觎，窥伺，纠缠，五脏六腑都燃着怒火，恨不能将斐涎连同他的邪念一起烧成灰烬。
斐涎更是如此！
在他为顾府之事奔波劳心时，顾辞却趁机接近意贞，牵她的手，搂她的肩，与她分食一碗，做尽亲密之事……他对顾辞更是像对仇人一般，绝不留情。
桌椅碗碟摔落，一地狼藉。
酒楼的伙计战战兢兢敲门，秦朗这时才从震惊中回神。
不是他反应慢，只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明明上一刻气氛尚好，彼此还笑着，下一刻便大打出手。
瞅了眼一旁仍呆若木鸡的沈清珩，他对店小二温言道，“饮多了酒，莫怪。一会儿照价赔偿，你且下去，莫再误伤了你。”
小二也不是那等没见过大场面的人，见这几位郎君衣饰华贵，气质出尘，闻言不再多说，合上门走了。
秦朗这才赶忙上前拉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怕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
可现实比他想象的还叫人暴躁抓狂。
这两人杀红了眼，拳头又硬又疾，拉不住不说，打起人更有种大义灭亲的架势。
他被打了好几拳，朝愣怔的沈清珩大喊，“愣着干什么，快些过来将人拉住。”
沈清珩脑子里乱成一团。
耳珰姑娘竟然是他妹妹？！
斐涎这个天杀的，比顾辞还不做人，竟然觊觎他妹妹，这么久！
秦朗以为今夜请沈清珩来能够控场，毕竟他是妹妹的大哥，谁知道，他才是最不稳定的那一个！
拉偏架不说，还跟着伸手打人！
那两人本就恨不能揍死对方，这一刺激，更是没完。最关键的是，秦朗自己频繁被误伤，他朝沈清珩怒吼，“你裹什么乱！”
沈清珩根本不理，拳头舞得更凶。
秦朗被逼无奈，一边帮着斐涎抵挡，一边大声吼道，“非要将事情闹大是不是？传出去很好听吗？一个文状元，一个武状元，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
“你们是没什么，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三人原先还打得正凶，听到这里同时停手。
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
顾辞和斐涎争风吃醋，人们至多说他们性情，却会骂这女子朝秦暮楚，不知检点。
秦朗呼出口气，捂着被打中的小腹，骂了句脏的，头也不回率先走出场子。
整个厢房已经没眼看。
桌子折了腿，塌了半边，椅子四散倒落。酒菜混在一起，被反复碾踏，味道也极不好闻。
斐涎和顾辞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这会儿冷静下来，仍旧视对方为敌人，谁也懒得再去搭理。
一前一后走出酒楼。
只剩下沈清珩，独自留在最后，承担这场打架的后果，赔付了整个包厢的桌椅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