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数年后宴上重逢，意贞与斐涎已形如陌路，更加不会知晓。
她懒得再提从前，也不想听斐涎说那些似是而非，意味深长的话，抬起头，目光清淡的扫过去，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斐涎停顿几息。
明白她目光的含义，他也不再多说，车厢一时安静下来。
其实斐涎远没有在意贞面前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相反他还很慌乱。
他从来没想过周言礼与意贞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斐涎了解意贞，他的妻子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所以他宁愿在外面冻着，都不肯坐在车上等着，正是因为他知晓，他的苦肉计，一定会奏效。
算计人心。
卑鄙吗？
的确有点。
可他只是想要重新赢回自己妻子的芳心。
但周言礼，却是个真正的小人。
他竟通过示弱的方式接近意贞，实在下作！
周言礼与顾辞完全是两种人，他不具备顾辞的品质。
这种人根本没有道德底线！
由此可以推断，前世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周言礼一定还做过什么。
对于意贞，他一定不甘心只默默守护，而他之所以没有成功，只是因为意贞并没有给他机会！
不是，不是——
周言礼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意贞那时已经不要他，要与他和离。若是她没有出事，没有中毒还好好活着的话，会不会……
斐涎已经不能再继续再想下去。
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在他对家中妻子不闻不问，眼盲心瞎全情投注于政务上时，有人正阴恻恻地盯着他的内宅，盯着他的女眷。
他不是一时没护住意贞，才叫她中毒身亡。
而是早在很久之前，他一直，一直都没有护好她。
斐涎彻底陷入一种内疚，消极甚至自厌的情绪中，以至于意贞叫了他几声，他才回神。
“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意贞的目光带着关切，声音柔和温暖，像是汩汩温泉，漫上他冰寒刺骨的身躯，带给他人世的温情。
“是不是刚才在外面冻得太久？”
“没事的，谢谢。”
他抬头看着她，一双点漆的眸子里满是浓厚的叫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又说了一遍，“意贞，谢谢你。”
他的妻子，实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