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川神色冷下来，“白瑛只是礼貌提议，我与月柠都未答应。”
“你与？”沈淮晏唇边笑意阴翳又嘲讽，“与这个字，你说出来透着一股不安分的恶臭，让人欲呕。”
“那沈副董的安分是哪种？”白瑛帮月柠掰他手指，“平平常常遇见打个招呼，就上纲上线，古代男女大防，也没有一句话就定人死罪的。”
男人手指如钢筋铁箍，两人协力死活也掰不开，月柠感觉到他对沈黎川见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这种无以复加，她不领到教训，不开口求饶，不平息他胸膛怒火，是收不了场的。
她让沈黎川和白瑛先离开。
沈黎川并不愿意，白瑛反倒毫不犹豫拽他离开。
沈淮晏根本不是好人，沈黎川多留一秒都是火星子点引线，激化矛盾。先把他糊弄走，她再回来救月柠。
月柠收到她隐密示意，垂头思考对策。
这一层女士鞋服，相对楼下高奢品牌平价不少。来往的男女成双成对，都是年轻人，普遍休闲的打扮。
沈淮晏西装革履，气质强势又禁欲，位高权重的威严感，立在人群中耀眼的瞩目。
月柠不想在公众场合与他多待，万一被人拍到，熟人看到，捅给沈父沈母，又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她点亮手机屏幕看时间，“五点多了，你饿吗？”
态度超乎寻常的平和，沈淮晏一怔，鬓角骨头还在鼓，出口却是，“手机哪来的？”
态度松动的，没抓着沈黎川不放。
月柠神经一缓，走向电梯，“刚买的。现代社会什么都能没有，没手机不行，会很无聊。”
“无聊是你自作自受。”
沈淮晏下颌绷紧，“你有一次听话，就不是今天这境地。”
月柠摁下电梯。
她感受到身侧男人的尖锐，听懂他不仅是指这一次的阳奉阴违，往前溯源还有无数次。
归根结底，是她不想失去人格，做奴隶。
而沈淮晏恰恰只需要一个没思想、不违抗的奴隶。
月柠爆发过一次，这次已经能冷静。
冷静的说不出话。
好在，电梯恰到好处地停了，门打开，里面已经有了七八个人。
厢体不大，七八个人并不拥挤，月柠却犹豫了，“要不，我们等一下部吧。”
她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就摁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男人突然问，“为什么要等下一部。”
月柠瞥一眼他的脸，矜贵英挺，疏离感十足，又瞥他穿着，西装笔挺，出类拔萃的身高，深重压迫的气势。
在密闭空间，就像大白鲨进鱼池，一动不动都压人慑魄。
更重要，是太拥挤，大白鲨怒气会翻倍。
“你乘惯了专用电梯，不会习惯这样拥挤的场合。”
别人也不习惯身边站着大鲨鱼。
沈淮晏从电梯门投映的影像凝视她，明亮的光线照的她犹如一汪月夜下静谧的湖，柔和，波光粼粼，微波荡漾，美不胜收，却并不理人。
仅仅在不常有的偶尔，疏忽送一阵风，轻轻地，漫不经心抚过你。
湖不在意，人却难忘。
………………
到了地下车库，张安竟不在车里。
月柠惧怕沈淮晏是要带她去医院检查，磨磨蹭蹭不上车，白瑛送沈黎川走，应该也是在地下车库。
但商超地下车库一眼望不到边，她开始后悔，刚才事急从权，却从的没有脑子，找个咖啡店都比坐电梯地下车库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