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逗弄似的轻抚她脊背，缓了声，“怕了吗？
怕了吗？
月柠耳边震响。
推她进火坑，胁迫她服从，再告诉她结局，恐吓她，只是为了试出她破绽。
月柠大脑轰轰隆隆的，一部分喊着要清醒，要忍耐，一部分是被高高在上俯视，被肆意摆布玩弄的激恨，情绪如烈火烹油，将一颗心寸寸焚烧成灰烬。
“你怕吗？”她仰起头，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你的手，你的胳膊，还有你的胸膛，你的腿，你现在触碰到我的每一寸地方，刘青松都是触碰过。”
她前倾，更紧密贴着他，“感受到了吗？那种蜂群钻涌的蛰疼，它在我身上，也在你身上，生疮流脓，你也跑不掉。”
她主动靠近，还是十指紧扣的亲密，沈淮晏脸色刚舒缓，就听她这么不驯，毫无悔改，勃然大怒，“艾滋触碰无法传播，你嫁给刘青松那种脏玩意儿，以为我还会碰你？”
月柠望着他，沉默半响，忽然笑声更大，“那我可要谢谢你放过我。”
这话一落，沈淮晏面色陡然森寒如冰封。
咫尺之遥的距离，清晰到他睫毛根根分明，修理整洁的胡茬显露微不可察的青色痕迹。
锐利刚烈的雄性攻击力，在对视间，活生生压倒，撕碎她。
月柠觉察到极致的危险。
从未有过。
是她多次逃跑未遂，也没见到的危险。
眼见一触即发的紧迫，张安突然回来，解救了月柠。
“沈先生，夫人过来了。”
月柠立即推开他，后背紧贴进车，拉开距离。
沈淮晏目光钉在她身上，完全没有收敛的倾向。
不仅不收敛，神色随着时间推向绝无仅有的阴戾，刺进骨头里。
月柠一激灵。
飞速拉开车门，一溜小跑迎上沈母。
沈母本就是过来找她。
海英那一牵绊，叙旧还能推脱，帮时恩道歉说和，沈母却不能不给旧友面子，耽误这一会儿功夫，她火急火燎的赶来。
“没跟淮晏先走？”
月柠听出沈母的别有深意，垂下头，“他不待见我，我等您。”
沈母深深凝视她一眼，走到车边，沈淮晏已将车窗降下，手搭在窗框上。
沈母张嘴要继续审问包厢里的怀疑，目光忽然一凝，抓住他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好了吗？”
沈淮晏看一眼又新叠加的口子，轻描淡写，“不小心。”
沈母气他不爱惜身体，“沈氏业务有让执行副董天天动刀的吗？今天不给个解释，我不会放你走。”
沈淮晏瞥一眼立在原地不动的月柠，任沈母翻动检查他的伤，“您不是恼我了，怎么一眼还关心我的伤？”
沈母瞪他，“你这是什么话，你伤重要还是那点闲事重要？”
待发现食指指腹有两道绷开的狭长深口，皮肉卷着，血迹在周围洇开一片。
她先是心疼，脑海蓦地划过一道闪电，猝然回头盯着月柠身上米白色长裙。
左胳膊内侧，隐约露出几点凝固的艳红血迹。
沈母脸上明显一怔，复而直勾勾审视月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