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简单了？”沈母等半天，就只等到一句叹气，急得催，“你倒是说明白。”
沈父不打算在沈母面前，解析他大权旁落的老年心酸，准备拿个别的理由唬过沈母。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沈文菲一声大大的惊呼，“哥哥，你怎么在月柠房间？”
………………
月柠在床上等了一个小时，门外传来响动。
她坐起身，“王姨——”
话音未落，门口的身影就逼至眼前，没有一丝停顿，抓住她手臂，将她从床上提起来。
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高高仰起头。
床头的壁灯只开了一盏，昏昏沉沉。
月柠看见沈淮晏那张脸，阴冷绷紧，铁青中怒火与寒意交织，眼神刀刃般恨不得活剐了她。
“你又在骗我。”他手臂肌肉贲张，收紧的力道，几乎将月柠勒断，“一次又一次，我信你，容忍你，给你选择，你是次次欺瞒，不长记性。”
月柠没有挣扎，也不说话，只望着沈淮晏。
想透过他的皮肉，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一颗心。
能在完全毁掉一个人全部的生活，感情后，对着千疮百孔的躯壳，比受害者还痛恨，还恼怒。
甚至恍惚还有一丝受伤。
月柠几乎笑出声，却是似哭似笑，“父亲舍不得我，我想有个家，难道有错吗？”
“沈家不是你家。”沈淮晏胸口剧烈起伏，戾气横生于爆发毁灭一线之隔，“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
“我记住了，可我缺爱。”月柠扒开他手臂，松懈一分，他收紧两分，胸腔里困顿进不来氧气，她话音混杂上嘶鸣，“谁不想安安稳稳，有父母疼爱，有个落脚港湾，我在沈家长大，感情割舍不下。”
月柠这话如此，心中冷静到极点。
她了解沈母。沈父说她重情，容不下一点瑕疵，非常准确。
所以从沈淮晏台风天闯入她房间的那刻，就算沈母没有发觉她的眼神，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
舍弃只是取决于时间早晚，她跟沈淮晏乱伦关系暴露时，终究会成深仇大恨。
她也明白，沈父留下她，不是舍不得，是可掌控的威胁，就不算危险。一旦掌控不了，商场身经百战的男人狠起来，比女人绝，比女人恶，比女人没有人性。
但反之，沈父怀疑，就会盯紧沈淮晏，克制他。
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在夹缝中，月柠总能找出逃离的契机。
沈淮晏盯着她，眼球一缕缕血丝激涨，“你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两岁，不是十二岁，离开沈家不会死。”
他声音含着怒火，躁动，失意，还有许多不能分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凡你有一次选对选项，想安安稳稳，落脚港湾唾手可得。”
月柠难以克制抖的哆嗦，声音几乎不成语句，“你指的安稳是什么？是那四年陪睡小姐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