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正门口，月柠没有走远，绕过门口八十年代风的火车头陈设，找了张椅子坐下。
就像有感应似得，她望了一眼自动步梯，那位被南省商业顶刊报道过的总经理，躬身为中间男人介绍什么。
他们前后，被几名保镖并商场工作人员严密簇拥住，阵仗赫赫。
月柠想躲，来不及了。
人群中央的男人，霎时间抬头，目光像高空俯视的鹰隼，在一众喧闹，纷扰的视线中，精准攫取她这一缕。
月柠被施展定身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淮晏眼底闪过诧异，偏头对商场总经理吩咐几句。
总经理脸上殷切一顿，望向月柠方向。步梯到顶，大阵仗继续视察，队尾一名保镖直奔月柠过来。
月柠刚保胎不出血，现在转身跑，保镖不出大门就能拦住她，索性不动，趁这会儿功夫，发信息告诉老鬼改天。
保镖引领她去了二楼贵宾接待室，月柠捧着热茶，开始想接下来怎么应付沈淮晏。
可惜，没等她想出子丑寅卯，门外响起脚步声，沉稳的，有力的，不疾不徐的步调。
月柠低头喝口热水，门被人从外推开。
“王姨说你今天上班。”
沈淮晏穿着深灰色商务正装，领带也扎的整整齐齐，立在门口灯光下，面容是一团模糊的暗影，周身自带一股独属于他的凛然不可接近的气势，
月柠听不出他喜怒，不确定是不是诘问，“是今天，下午去。”
沈淮晏走近，“上午呢？早餐不吃就出门，约了谁？”
“没谁。”月柠小口啜水，“白瑛上班了，我随便逛逛。”
沈淮晏俯身，面颊现在她额头侧上方，近距离看着她，“什么时候你有这闲情逸致？”
月柠略抬起头，杯中热水看不见的蒸汽，热熨着两个人的脸。
光亮与沈淮晏练成一线，他眼睛浮光掠影，潜藏着无形的暗涌，近距离对视，不经意就被卷进去，吸进去，成为他俘虏。
月柠举起水杯，“你嘴唇起皮了，要喝吗？”
沈淮晏视线下移至杯中，眉尾轻挑，目光又移回她脸上，“白水？加糖了吗？”
“加了。”月柠煞有介事，“加了七勺，七星连珠甜蜜蜜。”
“为什么是七勺？跟七星连珠又有什么关系？”
月柠微笑，少了怕堵不住你心眼子，七星连珠就地穿越，离开你这个大傻逼。
“六六大顺也行，下次给你安排。”
沈淮晏被逗笑，眼睛里沉沉的黑暗，转换明亮的光，“下下次呢？”
下次都没了，还下下次呢？
月柠略作思忖，“五福临门，四季平安，三羊开泰，二龙腾飞，一帆风顺，怎么样？够不够？”
“真心话？”
月柠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是的呢。”
语气曲里拐弯，十足阴阳怪气。
沈淮晏不是粘在互联网的冲浪蜘蛛，知道怪，但不知哪里怪，怪在哪。
他睥睨月柠几眼，接过水杯。
暂且饶她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