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黑衣客突然笑了,眸子微眯,宛若一弯明月,“是啊。因为那个人实在不算是个君子,所以他只能是个女人。”
“想不到兄台竟是我的知音。”白袍人抿唇微笑,淡然如风。
黑衣客闻言,淡笑不语。
“他又为何不是君子?”女孩显然有些愠怒,她看着黑衣客,咬紧下唇道。
“他说他和一个人约定好了今日在这里决斗?”黑衣客问。
“是。”女孩点头。
“你确定是今日决斗?”
“是。”女孩点头。
“你确定是在这里决斗?”
“是。”女孩再次点了点头。
“那他来了没有?”
女孩登时语噎,无奈只好摇了摇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理直气壮道:“那个答应和他决战的人也没有来啊!”
“谁说那个人没来,”白袍人笑着,俊秀的柳目带着一丝迷茫,微醉的感觉,“那个人已经在客栈外等了他整整一天。”
“哈哈哈,那个人难道就是你?”黑衣客分外洒脱的大笑道。
“是,我等了他一天,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女孩惊诧的看着白袍人,良久良久,才垂下头,低语喃喃道:“他为何不来呢……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答应我,他会趁此机会来看我的……他为何不来呢……”
“他什么事都没有,他活的好好的。我前些日子,还在苏杭最大的青楼里瞧见他。”白袍人微一拂袖,坐了下来。
黑衣客神色微变,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女孩。
而白袍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未曾注意,一颗豆大的泪珠,已然滚出女孩的眼眶。
“我那时并未理他,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煞风景的人。他旁边的女人,实在是个绝色。不过,就算再是绝色,也不过是个娼妓罢了。”
黑衣客朝着白袍人递了一个眼色,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女孩。
女孩趴在桌子上,低声哽咽着,双肩微微颤抖。
白袍人顿时抿紧了薄唇,无措的看了看她,内疚的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兄台练的也是剑?”白袍人道。
“是。”黑衣客将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咧嘴微笑,梨涡深陷,目中似流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天真。
“那不妨,你替他与我决斗如何?”白袍人抿唇笑,笑的含蓄,不似黑衣客的洒脱。
“自是可以。”黑衣客点头应下。
3。
秋风萧索,黄沙漫天。
一道白如雪的身影,伫立在夕阳下,衣袍似被渲染成了金黄;黑衣客站在逆光处,白袍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能感觉到,黑衣客很轻松,比他还要轻松。
他已猜到了这场决斗的胜负——战前轻松的人,往往胜率更大。
剑光忽闪,白袍人已拔出了他的剑。
黑衣客一动未动,只淡然一笑。
白袍人不敢动,敌不动,我不动,他还是明白的。
夕阳敛了最后的光辉,月光惨白,笼罩着空寂的大漠,星光零散,微弱。
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