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嗟叹把他搀扶了进来,就像对待一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他也的确值得人尊敬,谈吐不凡,举止高雅。
喜宴早已开始。
堂已拜过。
只是,谁的脸上都看不到真正的喜色。
主人家都没有喜色,客人们更没有。
刘公子在饮酒,饮的很慢,很享受。
苏掌门在和她的妻子谈话,他只管听,很少搭话。
吴秉烛不喝酒,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刘公子身边,安静的像个孩子。
白掌门像在看戏。这里只有他的表情才是最享受的,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享受。
燕云归一个人,坐在一张桌上,静静地吃些盘里的菜。
剩下的人,也都很安静,安静的几乎不敢呼吸。
这个喜事,简直是这世上最荒唐的喜事。
世上绝没有这样的喜事。若不是那喜庆的红绸,和门上的喜字,恐怕没人会将它当成喜事。而是会当成丧事对待,可它偏偏又不像丧事。
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顾嗟叹好像喝了很多酒,他好像已经醉了,说起了醉话。
“易青城,你愧疚吗?”
易青城是易盟主的
大名。他听到顾嗟叹这般叫他时,脸已变得铁青。
“顾灯,即便醉酒,也不准如此无礼!”
“无礼吗?”顾嗟叹冷笑,“无礼吗?”
顾嗟叹又说了一遍。
易盟主好像有些慌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额上已渗出细汗。
“易青城,我问你,当年你逼死我爹时,有理吗?”
顾嗟叹说的当然不是礼貌的礼,而是理由的理。
“你爹?!”易青城大惊。他已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说,“我何时逼死了你爹?顾灯!你实在太醉了!快快回房!”
“你叫我回房。我却偏偏不回,我只问你一句话,有理吗?”
顾嗟叹已走到易盟主跟前。
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醉了,他的步伐很稳健。很潇洒,很实在。
易盟主被问的无言以对。
“有理吗?”顾嗟叹步步紧逼。
在场宾客无一敢上前,即使有,也已被顾嗟叹身上那股气势吓得不敢出头。
“你究竟是谁?”易盟主问。
“你且猜猜,猜对有奖哦。”
“什么奖?”
顾嗟叹闻言。咧嘴大笑,弓着身子附在易盟主耳边,一字字道:“这奖嘛,就是留你全尸。”
“尸”字出口,顾嗟叹的身子却似离弦之箭,倒纵三丈有余,尔后又以风一般的速度,鹰隼似的朝着易盟主扑了过来。掌中已多了一把剑,短剑,袖中剑!
3。
武林中人很少见到易盟主的暗器。
没有人见过那样快的暗器。
自易盟主的袖中
倏地飞射而出,圆圆的,像是石头。
所有人都以为顾嗟叹必死无疑。
可但见那顾嗟叹袍袖一卷,那暗器便没了踪影。
再一甩,那暗器又从顾嗟叹的袖中暴射出来,看起来比易盟主的更猛,更快,更狠!
暗器分别直击中下左右四个方位,袖中剑则跟随这那暗器的速度,朝着易盟主的门面,直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