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似雪独一人,君子如玉世无双。
1。
初春。
北风凄厉而寒冷,依旧犹如深冬。
简陋的锦旆在风中呼啦作响,简陋的小店在山野间静默万分。
小店内人很多。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穿了只有在冬季才会穿的厚重的棉袄,走起路来,甚是笨重。
他们的棉袄看起来做工粗糙,所用布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但对于他们而言,暖和就好,管它卖相如何?
当然,这里面除了一个人。
不是说这个人注重卖相,而是说他的衣着与这里的物、与这里的人,甚至和这里的天气,都格格不入。
他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袍子。
所用布料是名贵的蜀锦。
袖口绣着银丝,领上还有毛绒绒的雪白的貂毛以作装饰。
发上玉冠嵌着一块儿白玉,和田玉。脚踩云纹厚底靴,看起来暖和极了。
他是个孩子,年纪绝不会超过十六。
他带着倦意的脸色很难看。
无论是谁被人追杀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出身贵族名门的南宫若喻自然也不例外。
他很紧张,紧张到脸上的肌肉甚至都已僵硬。他只得板着脸,看着门外。
门外有雪。
昨夜下过的雪。
在日光的照耀下,宛若白色的金子,闪闪发亮。
南宫若喻手中握着瓷杯,杯中是酒。
他并不喜欢喝酒,可他却想喝酒,尤其是在这等紧张的时刻。
他已五日没有休息好了,他时刻都在保持警惕,有人追上来,他好顺利逃脱。
酒在杯中,
看起来有些浑浊。
南宫若喻还在望着门外。
瘦削的脸,紧抿的苍白无血色的薄唇,使他看起来那样的虚弱,那样的不堪一击。
那些人还没有追来。
可南宫若喻并不敢放松。
他喝了一口酒,他想借酒的力量,放松片刻。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难喝的东西,竟然也有这样好的用途。
他想,也许那些酒鬼并不爱酒,那些从不饮酒的人也并不一定讨厌酒。
只是酒鬼更需要酒这种东西而已。
风更大了,冷的刺骨。
南宫若喻坐在店内,就已听到了锦旆被狂风扯起的声音。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却很稳。
脚步声有些乱。他可以断定,来的至少三个人以上。
他慌了,他握紧了酒杯。
他想逃,可他逃不掉,因为这间小店只有店门一个出口。
而来人已然进了门。
来了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