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有眼色又知事,早退了出去,没有人会进来打扰。
韩沛昭交叠着握在身后的手捏紧,因咬着后槽牙,脖颈处爆出青筋来:“你真是好本事!可未免小家子气——既赢了我,又何必这么急着追到牢里来落井下石,看我落败的惨状?”
“痛打落水狗,我一向不手软。”
姜元瞻挑眉看他:“你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服气,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你究竟是怎么——”
韩沛昭没忍住,还是冲动问出口。
说了一半,猛然收声,更见姜元瞻眼底得意之后,越发恼恨,突然就转了话锋:“你又有什么好得意呢?结局未定,大家原本都是一样的人,焉知我就要死在这一局之中了呢?”
“你倒是想一死了之。”
姜元瞻眯眼:“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设计陷害我时,你就该想想,要是叫我拿住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亏你还是士族郎君,做了赵奕三年伴读——**良家女,或流放充军,或服十年以上苦役,当然了,也有情节严重的,是会判死刑下来。
但我怎么会叫你轻易去死呢?”
他嗤笑,收声时往后退了半步:“充军就算了,将来我领兵,也不想军营重地有你这样的败类存在。服苦役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韩沛昭知他是故意的。
努力平复着心绪,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姜元瞻勾着走。
可他到底是忍不了:“你妹妹逼我与河东裴氏退婚,分明是你们兄弟先来招惹的我!姜元瞻,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啊!
这天底下的道理,是你们兄弟二人说了算吗?
明明做错了事,欺负到别人头上,却不允许别人还手,多可笑!”
“是吗?”
姜元瞻面色肃下去,眸色冷凝:“你到底是因为退婚的事情心有不甘,还是另有人在背后唆使,真打算让我自己查吗?”
韩沛昭心头一沉,立时了然。
他缄默不语。
姜元瞻啧声:“你这个反应,我似乎懂了。”
韩沛昭面色一紧:“你别太过分!”
姜元瞻再没与他多说半个字,摇着头,踱步走远了。
赵霖说的不错,咎由自取。
韩沛昭跟柳明华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路子的。
他回京后听珠珠说那些,细细想来,无论是他,还是珠珠,又何曾仗势欺过人呢?
珠珠若真是娇纵跋扈不容人的,幼时韩令芙几次三番寻衅,早不知被珠珠整治成什么样了。
还轮得到韩家兄妹作威作福到今天。
看来是他们兄妹过往太过仁慈,倒叫这些人没个畏惧,只当姜家的孩子都是好欺负的。
欺负就算了,算计完了,没能成事,又要把责任推到他们兄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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