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这话,陈奶奶脸色好看了很多。
不过,她想的是,这孩子既然愿意在这儿搭屋子,应该是有这个心在这里定下来。
以后怎么样她也预料不到,但她起码得看到真心。
前两天相看的时候他也没说这事,反倒是老二一家在外面没脑子的瞎吹嘘,什么在村里建房子不会委屈幺妹啥的,她听了气得心口疼。
现在来看,这孩子确实还不错。
陈大伯听了这话,也满意了些,“现在是农忙时候,每天都要上工,凑不出时间把婚事办了,恐怕要过段时间,这不急,到时候看老二一家怎么打算。”
但还是承诺,“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了,有我们长辈来想办法,农村也不兴什么礼节,大家热热闹闹吃顿饭就是不错的了。”
“至于结婚后的住处,既然老二让你住在他们家,你就住着,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家家户户情况不一样,你是知青,谁知道在这儿住多久呢?重新搭建房子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人力。”
“不过,”想到老二那一家子,又有些头疼,但想了想还是得让他心里有个底。
“你既然决定要娶娇娇那丫头,那我也跟你先打个招呼,老二他们一家子心不坏,就是有时候做事冲动了点,娇娇这孩子可能脾气有点大,到时候你多让让她。”
俞锡臣一听,面上依旧挂着笑,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副好脾气的点点头道:“应该的。”
又聊了几句才走人。
等人不见了,陈大伯母才翻出他带来的东西,见是糖果和饼干,忍不住笑道:“这孩子可真大方,别的不说,光礼貌懂事这点,确实比周志军强。”
想当初她将娇娇介绍给周家,周志军回来探亲连看都没来看他们家一眼,更别说带东西了。
陈奶奶也点点头,“城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老二一家子蠢货,这么一个人精塞进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陈大伯母听了没说话,反倒是陈大伯父笑道:“这您就多心了,老二和老二媳妇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好惹,这么些年就没见他们吃过亏,若真是心思不对,恐怕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以他们两口子那德行,要是受了委屈,那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陈奶奶一听,也笑了起来,确实是如此,她这儿子就是个混账,从小到大就知道闯祸,不知道多惹人烦,原以为给他娶个厉害的老婆好管一管,哪知道竟是臭味相投,生的孩子更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糟心的不行!
这么一想,反倒有些同情这个知青了。
……
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就等着哪天有空把婚结了,原以为还要等到农忙结束,哪知道没过几天忽然下雨了,而且还是好几天的连绵大雨。
南方这种天气很常见,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陈家决定直接趁着大家伙歇在家里的时候把事情赶紧办了,说不定在周志军结婚前就能怀上大胖孙子,想想都觉得有面子。
反正家里关于陈玉娇结婚要用的东西早早就备好了,都是陈妈这几年一点点省出来的,这时候穷,农村里结婚时新人要是有一身新衣服都是了不得的事,更别说陈妈还给她弄了一块儿红色的布料,这布料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颜色灰暗,布质粗糙厚实,以陈玉娇的那眼高于顶的品味实在是看不上,但也明白这是陈家能给的最好的了。
陈爸陈妈对她确实是好的没话说,她再娇气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道了谢,在陈大嫂陈三嫂羡慕的眼光中回了屋。
找来针线,照着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做起来。
她针线活儿还算过得去,毕竟她娘亲为了她名声好听,特意请了有名的苏绣大师私下教导她,夫子那出神入化的绣技,她虽没得了精髓,但好歹从小学到大,一半的功夫还是有的。
这也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了。
想到往日交功课时的得意,心下又难受了起来。
姜国因开国皇后的功劳,女子同样注重才学,女子学业优异甚至能找到更好的夫家,南边文学气息浓厚,各府各州皆开办女学,她所读的白羊陵书院甚至不比那些男子书院差,除了将六艺中的“御”改成“绣”,几乎所学无差。
书院里的夫子甚至好几次惋惜知府家的三小姐,说她若是生为男子,他日金榜中必定有她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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