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疏离
那天晚上，谢寒舟找来了保姆陈妈。
他坐着，她站着。
但陈妈就感觉泰山压顶，难受地喘不过气。
“先生，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说。你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陈妈年纪比他们大两轮，以前伺候过老太太，谢寒舟从不为难她。
但，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
直接开门见山。
“陈妈，说说看，”语气慢条斯理，像在唠家常，“你在老太太面前，是怎么传话的？”
陈妈愣了一下，尔后矢口否认。
“先生，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说。”
对上谢寒舟深渊似的双眸，又摆摆手改口。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说最近太太有时候会下楼去找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乱说啊。”
“实事求是挺好。”
谢寒舟微垂着脸，修长手指捏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弄着。
“你知道的，你家小陈前阵子做假账，那份材料还在我手上压着。那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实事求是？”
此话一出，陈妈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谢寒舟看她一眼，似笑非笑。
“再看看吧，我最近也忙。”
说完站起来，从陈妈面前经过，直接上楼推开宁瑶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他下楼，看到陈妈还在客厅站着，脸上的慌张已发酵成惶恐，人像要随时崩掉的弦。
看到谢寒舟，立刻求饶。
“先生，对不起，我以后不传话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和太太，还像以前，各忙各的。”
停顿一下。
“还有余小姐那边，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谢寒舟蹙了蹙眉，尔后淡淡点头回应。
“去睡吧。”
楼上，宁瑶捂着肚子卷在床上。
都不知道谢寒舟发什么神经，明明说了自已来例假，他非要上来。来了又不说话，就坐在窗口吸了两根烟，把她呛得这会更难受了。
不过接下来一周，他都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好像不能干那事，两个人就没必要碰面一样。
宁瑶也忙，宋扬给她发了很多农庄和民宿的案例，她抽空去附近的两个看了看。
这晚又找了以前几个同事出来聊，中间去了趟洗手间，路过吸烟区时，听到任浩宇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听到另外一个冷冷的声音接话，“女人而已，不需要太认真。”
宁瑶转头，看到谢寒舟面前一点猩红，照出他过分冷峻的侧脸，其他的陷入阴影中，半明半昧，亦近亦远。
有个叫范城的公子哥突然喊一句“嫂子。”
所有人看向宁瑶。
谢寒舟只侧眸扫一眼，又继续抽他的烟。
宁瑶忽然有种感觉，一个星期而已，他看她的眼神，跟之前两个人各忙各那段时间一样，疏离得像个陌生人。
心头怪不舒服的。跟其他人客套两句，匆匆离开。
可能是喝了点酒，夜风一吹，心口空空的，脑袋却胀痛得厉害，宁瑶走出酒吧时，脚步有点踉跄。
有个男同事陪她站在路边等代驾，一辆宾利靠过来，停住。
林高下车拉开车门。
“太太，您的车我帮您开回去。”
宁瑶看向车内，昏暗的光线中，只看见一双修长的腿交叠放着，西裤熨烫平整，皮鞋折射银光，矜贵但冷冰冰。
宁瑶不想上车，转头看到林高和男同事为难的神情，最后还是妥协。
本来情绪不高，一上车看到男人淡薄的侧脸，忽然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