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察儿端起金盘子,“告辞!”他说,头也不回地边吃,边走出了帐篷外。
“父亲,”岳木儿焦急地看着阿里不哥,“您真要投降忽必烈?”
“我哪里是想投降忽必烈,我是想拖住他!”阿里不哥说。
“留这老东西有什么用?”
“你别忘了,塔察儿是我爷爷铁木真弟弟的儿子,只要他在和林,忽必烈一定会投鼠忌器!”
“您是想软禁塔察儿?”
“我正是这个意思!”阿里不哥说,斜躺在毛毯上。“此间无事,你等退下吧!”
岳木儿想再说什么,他看见阿里不哥闭上眼睛,心知多说无益,于是和哈木儿,哈喇扎,脱里赤走出帐篷。哈木儿,哈喇扎半路上想到和林城防布置,需要请教阿里不哥,当他们回到阿里不哥帐篷前时,门口两个蒙古勇士却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寻思,青天白日阿里不哥不会在帐篷久待,他们守候在帐篷外,不一会儿,帐篷里传来阿里不哥放浪的笑声,紧接着就是两个女人的娇笑声,然后传来咯噔咯噔的响声,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帐篷边缘不断抖动。
他们明白阿里不哥在做什么。以前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结果引得阿里不哥勃然大怒,此时再不能重蹈覆辙,他们离开了。
“哈喇扎,这是去哪儿?”哈木儿发觉哈喇扎带他走的方向不对头,于是他问。
哈喇扎说:“去牢房找那小子!”
“前几日我就不明白,你为何抓小子,为何当场击毙了他?”哈木儿问。
“小子会至尚武学!”
“什么至尚武学?”
“摩尼心经!”
哈木儿呆立原地,哈喇扎继续往前走,哈木儿快速跟上他。他们穿过许多白色帐篷,走了几条街道,最后走到牢房。
看守牢房的老卒此时正怀抱着一个酒坛子,倚靠在墙根底下呼呼大睡,他们走近他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令他们作呕。他们走进牢房。从四周窗户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照射在地面上,墙壁上,脏污地面上,墙壁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这时空气中散发着霉烂的气味,也给人一种错觉,霉烂的气味就是从斑驳光影中散发出来,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时,牢房里蓬头垢面的犯人会走到栅栏前,双手抓住栅栏,脸贴在栅栏之间,渴望的看着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他说,看到哈木儿,哈喇扎连头也不回的走过他的身边,他的眼神快速黯淡下来,脸上充斥着死样的沉郁和失望。前方牢房里传来痛苦的哀嚎声,皮鞭的抽打声,交叠在一起的阴影从牢房栅栏斜着映照在走廊地面上,在栅栏前大部空间里蠕动着,像是要从地面上爬起来的蛆虫,令人作呕,令人恐惧。他们的脚踩踏在蠕动的阴影上,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牢房的情景,就继续向前走。从他们身后看,哈喇扎比哈木儿矮一头,他们穿着华美的蒙古长袍,头上戴着蒙古传统的博克帽子,他们走路时,手握住刀柄,就像是一般蒙古勇士该有的姿态。
他们在前方的牢房门口停下,吴剑男此时被铁钩穿透了肩胛骨,铁钩拴着铁链子的另一头钉在了墙壁上。吴剑男显然遭受过拷打,他此刻正低垂着头,他脸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四周墙壁上,地面上到处是飞溅的血液。杂草,污秽等之物随意丢弃在牢房里。靠近窗户边上,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盆里的炭火把一把铁钳子烧得通红。
他们走进牢房,吴剑男缓缓抬起头,盯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斥着死灰。
哈喇扎说:“把摩尼心经交出来,你死的会痛快一点!”
“我不知道摩尼心经在哪里!”吴剑男说,心里明白如果交出摩尼心经,他会立刻杀了他。
“你说谎!”哈喇扎说。
“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吴剑男闭上眼睛。
哈喇扎走到火盆前,拿起火钳子,走到吴剑男身前,“你骗不了我!”他说,把火钳子凑到吴剑男的面前。
通红的火钳子冒着火苗,升腾的热气遽然使得四周气温升高。他拿着火钳子一点点靠近吴剑男的胸膛,吴剑男感觉到他的肌肤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他睁开眼睛,炽热的气浪灼烧得他眼睛睁不开,他眼睛传来的刺痛,灼热感正快速向全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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