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必说:“还需等待几日,或十天半月,我必定让她心甘情愿来到你的帐篷!”
“母亲。这女子还未答应?”
“我还没说,只是有……”
朵儿只打断察必,“母亲在顾虑什么?”
“不急不急,我这就去办!”察必说,站起身,向着帐篷外走,她身后的婢女碾着碎步,紧紧跟着她走出帐篷。朵儿只送她们出去,他站在帐篷前,看着察必进入轿子,四个蒙古轿夫抬着轿子走了。
“我若是能得到那画中的女子,今生今世不枉为人也!”他这样想着,心里越觉得此事能成,因为他相信察必的能力,只要察必跟他提及的事,一定都能办到。他的心情越来越舒畅,就是看着远去的轿子即将进入拐角的黑暗里,他也觉得那轿子四周闪耀着耀眼的光。此时帐篷边上那火盆中跃动的火光,就像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样难以平抑,就是连月亮看到他,也从乌云中悄悄的露出头来,眨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了微笑。
轿子消失在拐角,察必闭着眼睛,她长长的眼睫毛像是毛刷子一样搭在她眼帘上息动,她的头颅仰靠在轿子上,她的嘴角撇着阴狠的弧度。轿子抬扛吱呀吱呀响,她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她想:“此事宜早不宜迟!”想到这里,她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她拉开轿帘子,探出头。
轿子外两个婢女低垂着头,碾着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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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那两个,一个叫做周婉儿,一个叫做木萍的姑娘找来。告诉她们我想向她们学习女红!”她说。
两个婢女站住,面对轿子,低垂下头,躬身施礼,然后向远方跑去,她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里,不一会儿就钻进两个帐篷之间,然后拐了两道弯,来到吴剑男的帐篷前。
她们进入帐篷里,吴剑男,欧阳仆,韦奴围坐在矮桌边上,正抓着盘中的羊肉大快朵颐,帐篷里弥漫着羊肉的香味,他们咀嚼羊肉的吧嗒吧嗒声在帐篷里回响着,周婉儿,木萍坐在帐篷边上,她们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长袍。
当两个婢女站在帐篷中时,她们看了一眼她们,然后又低头做针线活。
“两位小主,”一个婢女低头说,“察必皇后请你们去她那里,她想向你们学习女红。”
吴剑男停下吃羊肉,羊肋骨就搭在他嘴边上,周婉儿,木萍看向他,他怕周婉儿,木萍思虑过多,事后怪他,他低垂下眼帘后又抬眼看她们,他看见她们已经不再看他了,她们看着婢女。两个婢女面容粗犷,皮肤黝黑,始终低垂着头。
木萍说:“今日夜色深沉……”她话没说完,周婉儿拽她,她知道周婉儿有话说,她低垂下头,拿着手里的针线穿过长袍。
周婉儿说:“既然是察必皇后有请,我们姐妹两人自当要去。”
木萍面色涨红,她心想:“婉儿姐姐,这肚子里卖的什么官司?”她看向周婉儿,周婉儿也在看她,周婉儿挤鼓挤鼓眼睛,她看向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低垂着头,一个婢女说:“这就跟我们来吧!”然后两个婢女走出帐篷。
木萍低声说:“姐姐这是何意?”
周婉儿说:“察必是忽必烈的女人,我们得罪了察必,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可是这夜深人静,我们去察必那里好吗?”
“察必一时兴起,知道女红繁琐劳累,她倦了,也就不找我们姐妹了!”周婉儿拽着木萍,木萍不情愿地跟着她,她们走到帐篷门口时,木萍回头看吴剑男。“我们去了,照顾好自己!”她说,她面色变得凝重。
吴剑男想说别去了,可是他看见周婉儿瞪眼睛凶他,他说:“快速快回!”
木萍跟着周婉儿走出帐篷,两个婢女已经走出十多米,她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吴剑男走出帐篷,站在门口。他看着她们背影的眼神落寞,他想:“察必对他不待见,如今把她们叫走,真的是为了女红吗?”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郁。夜幕黑沉沉的,仿佛要压到他的头顶上,四周黑影里仿佛正冒出一双双阴冷窥视他的眼睛,他身边火盆中摇曳的火光像是嘲笑他的声音,一会儿噗嗤的冷笑,一会呼呼的大笑。“一个男人不能护自己女人周全,这多么可悲啊!”他继续想,帐篷里传来呼喊声:“主人回来吃酒。”他转身面对门口,刚一停下脚步,就又回头看,那里已经没有周婉儿,木萍的身影,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走进帐篷里,坐回到矮桌边上,欧阳仆,韦奴劝他喝酒,他落寞地端起酒杯,喝光杯中酒,欧阳仆,韦奴大口吃肉,喝酒,他呆呆的坐着,直到欧阳仆,韦奴吃完,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依然坐在矮桌边上,他看着帐篷门口,认真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时,他那呆滞的目光总会闪过一丝兴奋,当脚步声消失在帐篷门口时,他看着帐篷门口的眼神里流露出失落,他快速走到帐篷门口,拉开门帘子,向外面看去,漆黑的夜幕没有一颗星斗,整个宫殿仿佛死一般沉寂,一个婢女臃肿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他回到矮桌前坐下,直勾勾盯着帐篷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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