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昨天刚买了些水果，景春，给九渊切一份果盘过来。”
“是。”
沈九渊一如既往坐在院中圆桌的位置，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去旁边拿本书看。
同时，心里也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宋书意应该是没说过那样的话，否则，自己如何能在这里待下去？
就是嘛，少夫人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宋书意尽量轻声拨动着手中的算盘，又将账本上的字符改成了阿拉伯数字。
半晌后，才抬头看向沈九渊，“出什么事了吗？”
沈九渊脱口道：“没事。”
宋书意挑眉，说“没事儿”那就是有事儿了！
如果真没事儿，应该是下意识反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九渊，你自打进来，书页一直都没翻过。”
但沈九渊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先生留了一道题，刚刚才想明白。”
“这样啊！”宋书意继续低头做事，“九渊，临时抽查！”
沈九渊立刻竖起了耳朵，“夫人请出题！”
“‘欲盖弥彰’这个词，你解释一下？”
“就是说一个人想要通过欺骗或掩饰来解决问题，结果反而更加明显了。”
沈九渊越说，越感觉哪里不对。
宋书意抿唇一笑，也不戳穿他，觉得这么逗逗他挺好玩的。
果然，沈九渊的脸又红了。
书是看不下去了，他勉强又待了一会，便匆匆离去。
宋书意这才神色微敛，“去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有人将刚刚鱼跃阁门口发生的事打听到了。
景冬听着气愤，“这些人怎么回事？居然敢打着少夫人的旗号？”
宋书意则是有点愧疚。
之前二叔和她说过，沈九渊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她其实是放在心上的，也有些介意，更害怕自己教出个歹人。
毕竟二叔识人还是很准的。
可如今看来，这孩子也忒懂事了！
怕给她惹麻烦，即便受了委屈都不说，哪里有戾气嘛？
“不过几个月没调教，府里的人就开始乱嚼舌根了！”宋书意微愠，“小刘管事？是那个叫刘徉的吗？”
“就是他，府里的老人了！”
宋书意仔细思索，从前两天看过的一堆账本中抽出一册，翻开后找到了刘徉的名字。
两个月前，他刚领了一笔修补墙体的维修款，足足一百五十两银子。
看日期，当时还是孟香掌家。
“补几面墙要一百多两，孟氏就这么批了？”
她再往后一翻，竟还不仅如此。
墙修到一半的时候，管家权又交给了王夫人手中。
于是，没过几天，刘徉又索要了一笔费用。
说祠堂那边的墙面破损严重，也要重新加固。
王夫人就又批了五十两。
“这一看就有问题啊，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景春道：“夫人怕是忙忘了，这不马上深秋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几场秋雨，然后便会急速降温，据说小刘管事就是打着这个名义提出修墙的，当时王夫人还夸了他有忧患意识呢！”
宋书意捻了捻佛珠，吩咐道：“景冬，去帐房那把当初修墙的明细取来，再去院墙旁边找几块剩下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