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赶到九江，一路就是快马加鞭，本就劳累。
而到了九江之后，更没有得闲，紧着调查杀害林家的凶手，一边还要派人找沈九渊。
她还真是有些累了。
这时，手下将关于脂砚斋的资料送过来了。
时间仓促，也已经标明了脂砚斋的大致经营范围、幕后老板和发家起源等。
想要了解得更详细，只能再等等。
宋书意翻了一下，发现前楼是书斋外，后面还可以住宿，有特殊的温泉。
而且，一律只接待女客。
这倒是挺新奇的！
宋书意难得被勾起了兴致，今天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景春，准备马车，咱们去一趟脂砚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片刻后，宋书意便乘坐马车出了门。
在车里伸了几个懒腰，有些期待等下能好好泡个温泉，休息一下！
她并不想太过招摇，只坐了普通马车。
特意让马车便绕过热闹的市坊，一路顺着渡河向南而行。
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驿站，她想趁着有空去看看普通百姓居多的南城。
宋书意还在担心，沿着繁华的渡河找到一处较为破败贫穷的居民会比较困难，可当她亲眼看到渡河两旁那成群结队的难民时，是彻底惊住了。
这些人或携家带口，或孤身一人，大多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逃难过来的。
宋书意真是太天真了，两国多年交战，留下的必定是满目疮痍，马车所过之处遇见的都是饱受战争摧残的人们。
一直呆在京都里的她，哪能想象到，外边的这群百姓竟这般凄惨！
整整四、五年的战乱，大齐和北狄耗了这么久，再不将他们赶出去，百姓根本没办法休养生息。
宋书意原本还在想，自己只要帮忙筹措军饷就行了。
如今看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宋书意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个不起眼的身影，有个小孩子坐在一个女子身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
可她分明看见了那女子身上已经盘旋了好几只尸蝇，一只弓箭的箭头突兀的插在女子身上，昭示了她死亡的原因。
宋书意立刻撩起车帘，让马车停下。
见她要下马车，景春面露难色，“夫人，这一带流寇很多，实在危险，您还是不要下来了。”
宋书意神色有些犹豫，知道这里并不是京城。
就在她打退堂鼓时，不知怎的，那个孩子忽然抬头，看向了马车这边。
小小瘦瘦的一个孩子，脸上满是泥垢，也分不清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可那双眼睛异常清澈。
宋书意脑海中想要退缩的想法立刻消弭了，她看了眼景春，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然后特意回马车上换了身不那么扎眼的粗布衣衫，这才走下马车来到那个孩子身旁。
待近了一看，那孩子身旁的女子果然面色灰败，早已死去多时。
正是盛夏时节，尸体已经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宋书意蹲下身子，平视着那个孩子，指着他身旁的女子问道：“这是你母亲吗？”
孩子抬头看向她，可反应似乎显得有些迟缓，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有些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