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说:“再过会儿就好了。”
墙上的钟表按部就班地走,她叹了声,看见沈劭南的消息:希希,我已经去公司,让阿姨给你煲汤喝。晚上出去吃饭好吗?
稀松平常一条消息,挂在置顶的对话框里。奚希忍不住心情大好,堪比看见阳光。
她起身热了杯牛奶,拉开窗帘看见果真是艳阳天。
心情更好。
今天约了妈妈见面,昭昭要去做辅导工作,虽说请了很好的阿姨照顾,可奚希还是想见萧芸。她对妈妈的依恋堪称过分。
鸡汤是老母鸡文火慢炖,香味浓厚,奚希很喜欢。临走前夸赞阿姨手艺,阿姨也很谦虚。换衣服的时候,总觉得隐约还能嗅见自己身上的酒味,奚希怀疑是心理作用。不过还是斟酌喷了些香水。
这十年,她并不常用香水,唯一一瓶,是青青送的生日礼物。青青眼光很好,她很喜欢,不过也不太舍得用。
出门时还记得带把遮阳伞,由司机送到楼下。上楼,敲门,萧芸笑着请她进来。“这里真的很好,劭南他费心了。”
萧芸给她倒了杯水,犹豫着,还是说:“他待你好,归待你好,希希,你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
“我明白的。”奚希点头,捧着杯子,也犹豫开口,“妈妈,我想重学跳舞。”
她从昨天就在想这件事,是啊,沈劭南是很优秀,可她不可能一辈子仗着他说爱。爱情是很浪漫主义的东西,保质期不见得比香水长久。
人需要保持浪漫,她有一切的浪漫主义理想,可同时也拥有现实。
浪漫是滋养的养分,可不吃饭,却是会死的。
何况她也很想做一个和他能势均力敌的人。
以前想过,她做席舞者,他是商界贵,八卦杂志提起他们,都用登对二字。就是珠联璧合,一对佳人。
她好像没什么长处,唯独跳舞有些天赋,得过些奖,可惜后来没再继续。如今若想要捡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都二十七岁了。
萧芸是知道的,奚希对跳舞的热爱,是路上经过别人穿跳舞的衣服,都要回头看一眼,是路过练舞房,也忍不住要抬头看一眼,是有时候会悄悄地去公园里跳舞。
但基本功不保持,还是直线衰退。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僵硬,接受自己的生疏,接受自己失去骄傲。
因为还要活下去。
萧芸沉吟不语,良久说:“你做了决定就好。”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注定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只是学舞蹈要花钱吧,希希,你也不能全花沈家的钱。他是有钱,可事事都要让他出钱,这样也不好。”萧芸忍不住又念叨。
奚希点头,她明白。
母女二人聊了一个下午,临近六点的时候,奚希离开萧芸那儿,去找沈劭南。